“少爷他等他好了再到时候我”听得出周楠风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不想再听这场闹剧,搞得我跟一破就烂、一摔就破的玻璃人似的。
“吵死了。”我盯着天花板上白惨惨的日光灯说。
“吓死我了,少爷你可算醒了。”病房门猛地被推开,吴姨关切地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还有哪儿不舒服?刚刚叫医生照顾片子了,还好没伤到骨头。”
我没有答话,眼睛越过她看到门边站着的周楠风。
挺有能耐的啊周楠风,为了帮好妹妹甘愿挨打受辱。此刻,还踏马一身脏兮兮的,手上和腰上都打着绷带,狼狈不堪却偏偏站得笔直。还没缺胳膊少腿也是奇迹了。
烦死了。
“你脏到我眼睛了,洗干净了再来。”我看着他说。
“我”他还想说什么,往病房里迈步。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吴姨立马会意:“少爷让你回去休息,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还愣着干嘛。”
消毒水味儿刺得我鼻腔泛酸,不知道是葡萄糖还是生理盐水混着药物通过静脉流进身体。
我承认,我一直不睁开眼确是因为身体难受,但这是极小部分的原因,更多的是,我想给周楠风一点颜色。叫他看看,谁才是他的雇主,他应该取悦的对象。
为了他,我不止一次松口向母亲提要求,让她帮忙解决周楠风的债务问题。以此作为条件,乖乖待在这个破败不堪无药可救的边陲小镇这么久,我踏马大可趁机溜回北京,就算许连明那里待不下去,我也能找个朋友躲在他家,每天照旧灯火酒绿、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