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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我白了他一眼,“你当我变色龙啊。”

他伸了个懒腰,往卡座沙发上一靠,从烟盒弹出跟烟,紧挨着他的大胸姑娘立刻凑上去点了烟。他支开那姑娘再去吧台拿两支白兰地,吸了口烟,橘红的火星儿忽明忽暗,夜色里极微弱的光。

“你在想你爸的事吧。”他挑明了说。

我也不好再隐瞒,说:“其实我一点不难过。”

“看出来了,”他说,“但你也没想象中好过。”

他说话像放屁,我怀疑他是社会摇三流歌曲听多了,一开口就飚歌词。

“欸,糖儿,你没发现吗?你这人特别扭。”他今晚喝得有点儿多,歪着头斜靠在沙发上,“不就是你爸出事儿了吗,全北京城都知道,全中国都他妈知道了。你要是不爽你就骂,骂谁都好,你全他妈憋在心里,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我想解释。我在深夜一遍遍输入“许连明”三个字,从冰冷的搜索引擎上了解审判的进度,而不是从我母亲口中,或者任何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口中。

日子平静得毫无波澜,我从他们脸上也看不到一丝惊慌,只留下做足了表面功夫的几句惋惜之词——

“可惜了,连明做事还是太急功近利了,可惜了这个好苗子。”

“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如今说起来还是我们当初管教不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