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声音愉快响起,“阿成,两清算两清嘛,有难还不是要找我阿铭!”
蒋成揉面的动作一顿,终于停下来,他没有走出去,他知道,店内已无人。
他听清了那冲破愉悦压制滚出悬崖的哽咽,他清楚,十三四到二十三四,那些野路,刀疤,血汗,都两清了。
世间事,说不清,这个清完,那个缠。
“喂,阿成,你做死啊!又偷懒?”
老板娘刚做完美容的好心情坏了个干净,十个戴着大金戒指手指中的一个,气势汹汹指着那个专放菠萝包的玻璃柜,朝听到骂声从红墙里走出来的人吼道。
“天收呀,丧良心呀,阿成,你好意思呀,我中午出去,这么一下午,天都黑了!竟才做半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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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蒋成没生气,他早已习惯老板娘的强声恶气。
这种老旧城区的有钱人就是这样,天生被老旧二字压得低了一头,然后又被有钱二字抬得昂头。
“还不太熟练,明天速度就能上来。”
他来三个月,第一个月打杂,第二个月学蛋香包菠萝包七八样,第三个月学十几样,老板娘交待的每一样每一件,他做的最好,同期学徒里,只有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