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知道,他不关心的事:老板娘的骂骂咧咧,从何而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这几天老街总是大雨,一贯的先小后大,也许十分钟,半小时,那雨又要摔摔打打,气气骂骂的跳下天来,自尽而亡的尸体摔在来不及躲避的人脸上。
摔在那和雨一样,不知何时缩在面包店门口,借屋檐一躲雨尸的流浪汉身上。
江湖里混久了,热血混凉,义火混灭,心肠混硬,心混僵死。
很奇怪这样的心是长在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身上,但是年龄好歹与心无关,有的是十八身体八十心脏的人。
蒋成只看了那可怜兮兮的流浪汉一眼,对于过硬的心脏,这是不经意,若是能注意,一眼都不会给。
关上门,他返回红墙,继续那团面团的揉来揉去,像人们被苍天无眼摔来打去。
隔着一道门,蒋成在揉面团。流浪汉被老天揉。
他畏畏缩缩的一团,脏兮兮的一头乱发随着流浪时长而长,雾蒙蒙一团遮住了头和半个肩膀。
雨果然越下越大,渐渐的有雨渗着砖缝流向他自保的檐下地面。他呆呆的缩在那里,越缩越紧,以为这样可以躲避那些张牙舞爪的尸体。
直到屁股湿了,他才猛然反应,这尸体躲不开,他好辛苦寻到的自保地就这样被占领,他无措的站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办。
见那砖缝满出来,心痛得厉害。蹲下去,把那可恨的雨水从里面扣出来。扣出来,地就会干,就可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