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的笑越裂越大。
流浪汉怕得喉咙里咕噜噜叫,听起来好像肚子叫,他恐惧万分的从满地的水里爬起来。
现在全身都湿了,他好怕,怕得连饼都忘了。
什么让一条饿了三天,肚子都饿瘪的饥狗停止渴求一块冷硬的鸡蛋饼。
是怕。
他怕得浑身发抖,发疯似的在屋檐下跳来跳去,躲避到处满溢的水,嘴里一直咕噜噜的冒,像被安装了永久电力的马达,永不会累。
怨不得老街的人踢他骂他,赶他打他,流浪汉算了,疯子呀,吓人的呀。
忽然,铁门声响。
红毛的还差一点裂到最大的笑停止了:“成,成哥?”他揉了把眼睛,做梦一样看着从店门里出来的人。
是真的!他见到城南老大了!他见到从前只能远远看一眼模糊样子的成哥了!
“成哥!”他激动的叫了一声,急急走过去:“真的是你!我,我是你的小弟的小弟,你不知道我,但是我”
激动不安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个被他忽略的疯子抢在他先,一下跳进成哥怀里。
刚走出店门,馊臭味扑面而来,好像面包店后面的公共厕所,臭气轰天。
蒋成忍住欲呕的念头,抓住死死抱着自己的不人不鬼往外扔,手刚摸到,厚厚一层滑腻腻的恶心。
午间的食物已经顶到胃,比他第一次摸到人血还恶心,他连忙改道往下摸,黏腻潮湿的布料蒙着几根瘦得顶皮的骨头。
就是这里,他发狠掐住那几根骨头做的皮肉,往外一扯,如同把附攀在树干上的癞皮植物生生从赖以为生的唯一依靠上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