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抖,毛巾也跟着抖,不过,蒋成没怎在意这抖,他看着那在人离开的一瞬成功落下的水珠。
耳边忽然响起昨夜房家小姐的哭哭啼啼。
“我……呜呜……我刚刚太累了……睡着了……听见什么声音……睁眼看见他朝我伸手……他……呜呜……阿成哥……这流浪汉本来就是疯子…就算我伤了他头……医生都说了小伤……住急诊室又不是我们的错……管他干嘛呀……明天把钱拿了……就不要理他了。”
蒋成知道自己错怪房家小姐了,小姐不会对流浪汉发好心,当然更不会有愧疚。
他想起站在窗外时,察觉到的动静,“他应该是渴了,伸手去够杯子。你就坐在床头柜旁,所以看着像对你伸手。”
“是……是吗……吓死我了……”房家小姐放下心,她拍拍胸口,“阿成哥……我……我害怕……咱们别管他了……你……你送我回家吧……呜呜……我想回家。”
房家小姐确实被杀人犯这个罪行吓了个半死,急需家庭的温暖安抚受伤的心。
做了许多年大哥,阅人无数的蒋成知道这一点,他让房家小姐在走廊椅子上坐等一会儿,他进去看看人的情况就送她回家。
小姐同意了,虚弱的蹭到椅子旁坐下,随后,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来期许的望着蒋成走进病房的高大身影。
又一滴水落下,嘀嗒声打碎了小姐期盼下隐含的催促。蒋成回过神,人还在那里藏着——不知是自信自己没被发现,还是恐惧被发现而不敢抬头——总之,真的要像鸵鸟一样一动不动的颤抖。
忽地,这只鸵鸟动了,他身体的颤抖剧烈起来,然后藏身的毛巾里开始传出一种奇怪的像是呕吐的声音,最后,这只鸵鸟连头也藏不住,整个的没有力气似的,晃晃悠悠的滑到了地上。
蒋成几步走过去,到了浑身无力的人身前,正把人满脸的痛苦收入眼底,他眉一皱,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