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就够了吗?”周清辞眼眶泛红,犀利的目光每一秒钟都审视着景肆:“你要和谢之林一样吗?”
景肆不知道如何回答,怎么说都有点苍白无力,她觉得周清辞快要把她逼到悬崖边上。
“我和她不一样,但——”景肆胸口狠狠抽了一下,改了口:“如果你要这么觉得,那你也可以这么觉得。”
周清辞的表情看起来失望极了,她看着景肆,好久才说:“我很伤心。”
回来的路上,周清辞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她想过的,景肆应该会走。
只是面对面要说,还是觉得很难过。
“你是权衡利弊之后选择要和我分手,我不知道对你来说什么是利,但知道自己是弊。
也不知道你最后到底选择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那个东西比我重要。”
事已至此,周清辞把想说的话一并说完:“在认识你之前,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要为谁去抵抗什么,和谢之林谈恋爱那几年,我也是能避则避,无人知晓。直到遇到你,景肆——”
有点自嘲的语气,又说:
“直到遇到你,和你谈个恋爱,我觉得自己浑身都沸腾起来了,每天连做梦都是轻飘飘的。我告诉我哥哥,告诉我爸爸,告诉他们有一天我会把你带回家。”
“或许是从小到大经历的,让我对这段感情很自信。现在感觉好蠢,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演一场独角戏。”
景肆早已背过身去,周清辞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在说起独角戏时,才说:
“不是独角戏,你不是单方面的喜欢,我也喜欢你,只是——”“只是我没有这么重要。”
景肆摇头,却不知道怎么答复她了。
周清辞大概早已给她定了性,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很难返回了。
“分手是你说的。”周清辞一直在强装镇定,其实也没有那么淡定,她不想自己不要哭哭啼啼,最好是,希望是,“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分手吗?”
如果说前面景肆都在强忍,那现在是完全无法在克制下去。
说分手已经很难,偏偏周清辞要让她再说一遍。
“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一次了?”景肆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含了许久的眼泪簌簌而流,转过身来,一张无暇的脸蛋上已经挂了两行泪,美丽和破碎重叠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周清辞心口一滞,强装的面具瞬间有了裂隙。
她想靠近景肆,但还是忍住了,执意要问她:
“就算以后无法再靠近彼此了,你也要选择分开,是这样吗?”
景肆这次点了头。
她不确定再纠缠下去自己会不会心软,而心软带来的后果几乎是毁灭性的。
“我们就这样吧。”
“你果然真的没有选我。”
“嗯。”景肆不敢再看她,她注意到周清辞已经在哭,再看下去真的会心软,转身欲走,刚走没两步,身后的周清辞过来抱她。
一直强装镇定,此刻见景肆要走,才是完完全全破防,傲气早已荡然无存。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选我?”周清辞狠狠抱着景肆的腰,脆弱得明显,“你早上走的时候明明说过,你会解决这个事情。”
“对不起,我努力过,没有意义。”
“就算是地下恋情,十年八年,我陪你耗下去,不分手行吗?”
景肆阖上眼,从无声流泪变成了小声饮泣。
她觉得周清辞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
都说了要分开,她还在期待地下恋情,是喜欢到何种地步要如此卑微,景肆无法去计算。
她所见的周清辞,是不卑不亢的,是诚挚阳光的,所以千算万算,景肆没算到周清辞会哀求她。
每一次放下身段的哀求,都像尖刀在景肆心上狠狠划出口子。
她意识到这个决定会比想象中更伤人。
但她没有办法再和周清辞继续走下去了,任何方式都无法走下去了,从景隆发现那一刻开始,地下恋情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景肆心抽疼得厉害,但事已至此,纠缠已经不是办法,她怕周清辞再说两句,自己就要缴械投降。
图得一时欢快,换来后患无穷。
“好了,小周,成熟一点。”
“分手就是分手。”
“没有地下恋情这个选项了。”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给不了你任何未来。”
“去找别人,去爱别人。”
“为什么都要你说了算?”周清辞将她抱得更紧了,“我不分!”
景肆几乎使掉全身力气将她的手掰开,语气故作冷淡:
“你不分,我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