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小孩没出声,可行雨心意已决,强扭的瓜也得甜。“我叫行雨,你叫什么呀?”
“秉烛。”
行雨点点头,若有所思:“没有姓氏?”
怀里的身体僵硬片刻。行雨沉吟着,目光飘啊飘落到客栈门牌大写的数字上,灵光一闪,把怀里人扒出来,指给他看:“以后别人再问你,你就叫陆秉烛吧,好不好?陆秉烛,陆秉烛,很好听。”
“在这里没有姓氏是很麻烦的。”行雨这么教他,却忘了自己也没有姓氏。
小孩手抓住行雨衣角,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木牌上的刻字。
从此以后,【陆】成了他的姓氏,也成了他来到人间学会的第一个字。
“陆秉烛,学堂先生说你又和秦家小子打架了?”村头大黄四脚朝摇尾卖乖,行雨伸手挠它肚子,一边还不忘教训刚放学的人:“上回被你打出的伤都还没好全,怎么又挨你打了,他怎么惹你了?”
陆秉烛沉稳地站在他身边,垂头乖乖挨训的模样。
比起一年以前全身脏乱骨瘦如柴的小狗,如今的小孩身板挺直,四肢骨肉均匀,头发整齐梳在耳后,露出一康端正的面容来。
在看不见的地方,陆秉烛黑色的眸子却悄然与舒服吐舌头的大黄对上,眼神无澜,却已足够威慑。
大黄哀叫一声,从地上翻身起来,湿漉漉的舌头舔过行雨手背,屁股一转飞快跑开了。
陆秉烛从袖子里掏出张白帕,牵过眼前人的手,专心一遍遍地擦拭方才被大黄舔过的地方,同时也不忘回答:“我没打他,只是推开他,他自己撞在柱子上,却和先生告状是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