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著她大叫,想告訴她:「那是海水與波浪混雜的顏色。」
她說畫了:「是嗎?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來沒看過,不過這是屬於我的天空的顏色。你看中央的顏色是不是有點不同?那個是太陽,它應該是純白色的。至少我稱呼那種顏色為『白』。然後你看,你看那個──」
我聽到她的話轉頭望去,大半的視野變成淡灰色,還跟打在臉上的風同時搖動。我知道了,那是樹木對吧?
她笑了,而且開心地拍著手說:「沒錯!那裡有樹木、而且樹齡將近百年。光線隱隱約約從樹葉的縫隙透下來對吧?雖然大家都說它是綠色的,但對我而言,樹木就是這種顏色。然後到了春天有花朵的味道、夏天有生命的味道、秋天有枯萎的味道、冬天有睡眠的味道。」
我把雙手插在口袋裡發問:「什麼是睡眠的味道啊?」而且放眼望去所有事物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我並不會感到不安,這是為什麼呢?
她又笑了。然後說:「關於那點,不試著睡一下是不會明白的。不過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你之所以不知道睡眠的味道,那是因為你並沒有睡著。」
你並沒有作夢喲。
我沒有作夢。我並沒有作夢。
「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感覺胸口的痛處有如灼傷一般。墊在身體下方的左手,緊緊握著痛處的原因──海瑟爾幫我檢回來的魔石變的比體溫還熱,反倒是卡在小指的華麗戒指像結凍一樣冰冷。
我的身體因為抽出手腕而傾斜,然後用躺在薩拉列基膝蓋上的姿勢仰臥。抬頭看看地下通道的天花板,無論是來的方向和去的方向依舊黑漆漆一片。不過我發現只要一直盯著看,還是會發現顏色不均的狀況。
當上下左右都是一片漆黑時,我右手所在位置的顏色正在慢慢變淡。我轉頭追尋那個變化,發現黑色一點一滴變成灰色,然後灰色在固定的地方變成接近白色的點。
「那裡」
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