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汝霏:“我也在奇怪的家庭长大,但没有凌家这么扭曲,没有人身伤害。”
他甚至在想,当年凌安给自己的那笔钱,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凌安善解人意地解释:“我给你的是我奶奶赠予的遗产之一,她对我很好。离开之前我查了遗嘱,凌汭不想坐牢,所以分了钱给我。”
他掐了烟,沉默片刻:“抱歉。”
“我没有卖惨的意思,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这些事情都过去了。”
凌安又思忖了几秒,“好像我忘记讲,我奶奶和凌汭都信教,吃饭前要做祷告,我本来有一条十字架项链,凌汭给的,后来我扔了,我跟神甫说我没有罪……那时候好叛逆,给神甫添麻烦,他大概也觉得我莫名其妙。”
不做祷告了,不信神,接受了自己是个同性恋,不在教堂忏悔。
彻底成为一个没有信仰没有忠诚的人。
严汝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许久。凌安本以为他打算安慰自己,或者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提问,他却忽然问:“你现在过得满意吗?”
凌安有了能让十五岁时的自己安心的账户余额,学历,公司,朋友,即将拥有一段婚姻,如此看来还不错,反正所有人都私下说他命好。
他不假思索:“得一想二,我根本不高兴。”
严汝霏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他眉眼长得很好,因为情绪低沉而显得更深邃分明,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走过来附赠拥抱。
“如果忏悔有用,能回到十几岁的时候,我也会每天去教堂。”男人的嗓音清亮,含着点较真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