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没见着你。”他问熟人,“请你来婚礼你也没到。”

熟人乐了:“我当时在国外回不来,何况我和你家那位有点过节。”

凌安没来得及问是什么过节,就被尤良招呼着:“我要比赛了,他那儿坐了个姑娘,你坐我车里吧。”

他将烟掐了,坐在副驾上当观光客。

高速的失重感将他的心情迅速提起,眼前窗外的山道夜景疯狂倒退拉扯,刻下一道道锐利光影,凌安也如被风撕扯过一般泛起了无形的痛感,之前车祸留下的濒死感突然间重返放大。

车辆越过终点,尤良送开方向盘,在一旁爆发欢呼:“赢了!”

“我该回去了。”凌安也慢慢平静下来,摸了支烟吞云吐雾。

“怎么,你家里的查岗了?”

“没有。”

“算啦,我载你回家。”

一路上,凌安都在思忖着刚才的错觉,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严汝霏,车祸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仿佛是吊桥效应,他当时恍惚着,在那些剧痛和鲜血里探出手,去碰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那张脸上沾着他的血。

凌安若有所思地回了家,站在玄关那儿发了会儿呆。

严汝霏也刚回来,久久没有见到他进门,循声走到玄关,见到那个人正在拈着烟对墙出神,玄关的墙上挂了一幅油画。

“赵金萌的作品,在九四年去世之前完成。”严汝霏在他背后慢慢说起画的来历,“你送我的礼物之一。”

怪不得觉得画里的女人眼熟。

凌安回了神,问:“你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