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和外面的缝隙之间漏进来又一缕灯光,以及初春夜晚森然的寒气。

涌出这种酸楚的念头时,严汝霏起初意识不到这就是赤/裸妒忌。

等他理解了,再次觉得自己可笑。

他从来都认为自己拔尖,在同龄人里是头一份,无论是学业还是事业,唯一让他一次次受挫的是感情……只有在凌安面前他仿佛一滩烂泥,不配和林淮雪相比。

“我值得你这样吗?”良久,凌安在一片刺目的投射远光灯里反问他,“别人也会问你一样的问题,凌安值得你这样吗。”

发现自己分明是替身,不愿意离婚,歇斯底里将他带上车离开。

说他恶心,恨他,又和他上床,酸他的旧爱。

值得吗?

“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再告诉你值不值。”凌安仿若一个教小学数学题的老师,认真得敷衍,“还有,放手,我该走了。”

缠在手腕上的桎梏却愈发紧绷。

“我不会让你走的。”严汝霏隐匿在阴影里的被反光衬得森然,他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在车上待着。”

迈巴赫再次发动了。

“你打算带我去哪?很晚了。”凌安靠在后座上,盯着滑动的分针,心想航班赶不上了。

“现在我不至于睡完了把你赶出去。”

“你不说我已经忘了。”

“那晚下了暴雪,我到楼上敲门,你不在,侍者说你已经退房。”

严汝霏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你手机关机,我出去找你,没找到。”

凌安不懂旧事重提的意义,也许是因为今晚窗外也是一场大雪。

他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