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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 无虞 852 字 2022-09-24

“带我这个转学生逛逛学校,比如食堂在哪?”

“算了吧,”夏惊蛰看一眼他的膝盖,“等你的腿好了再说——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坐,没太阳,跟我来吧。”

他说的是教学楼后那处废弃的喷泉雕塑,他捡委托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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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有太阳,笼罩在教学楼的阴影下,又被几棵高大的梧桐树遮挡,让这一小方荒废之处阴凉得万无一失。

弯曲膝盖会扯到伤口,枕霄索性横坐在雕像围石上,两条腿伸长了,放在几堆旧书之间,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地望着喷泉雕塑,不知在想什么。

夏惊蛰坐在他常坐的一叠书上,比他略高些,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从脸颊隐隐渗出褐色的纱布贴上扫过,鬼使神差地想那是碘伏还是伤口的血。

几天相处下来,他也渐渐摸清了对方的脾性——枕霄这个人,一天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安静地做题或是安静地发呆,神情冷淡,整个人像是笼在山里的雾中,冷而沉重,让人看不分明。

但他的眉眼又生得温柔,眼皮薄而下撇,眼角下缘有一颗浅浅的痣,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无辜的少年气,即使眼神冰冷,也总会无端惹来桃花。

少数一两分不安静时候就是和他说话,提起一点劲儿来捉弄他,那双眼睛里点了各种各样的笑,真的假的虚的实的,无辜的狡黠的,诡计得逞的或是意味不明的——或许是职业病,夏惊蛰习惯于观察他人,也擅长,却总看不透眼前这个人,有时候觉得他单纯的很,会听话地跟人说谢谢也会因为一些幼稚的把戏得逞露出笑来,有时候又觉得那单纯之外蒙了一层沉重的东西,像他脸上的纱布贴一样,密密实实地掩住了什么过往,却也一眼能看出那底下是伤疤。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捉弄自己,像小时候那个总黏着他的小孩子,讨厌得人牙痒痒,又恨不起来……夏惊蛰看着投落在他眉眼间的、被树叶分割成不规则碎片的阳光,将眼前的自闭少年同记忆中同样安静的玩伴联系在一起,第不知多少次感慨,确实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