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开灯?”麦宝珈按了开关。
像是没有听见弟弟的提问,麦士钰目光发直,盯着不知哪儿的虚空。
“机票买了吗?准备去哪儿?”麦士钰忽然问,脑袋也缓缓转向宝珈。
“哥……”
麦宝珈不知该怎样回答,现在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再无意义,他狠心做这个决定,必然做好了被他哥埋怨的心理准备。父母的那些财产他不需要,留给他哥一人就好。他比他哥要幸运,至少还有一副健康的躯体,无论去到哪儿,都有生存的能力。
“上次你去美国,我想送你,你不愿意,你说,哥,如果你跟我一起去机场,我只怕是走不了……的确,你很了解我,我从来没想过放你走,但那时我还有理智,我觉得你应该有过自己想要生活的权利,所以,我狠心让你走……可你去了美国过得并不好,我就在想,自己泯灭希望换来的这个结果值吗?其实很不值,好在你迷途知返,愿意回来,所以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但我没想到,你又开始动了离开的心思,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够好,是我太软弱太好说话了吗?所以你可以一次又一次这样抛弃我?”
麦士钰止声,说出这番话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几乎呼吸不上来。
麦宝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装不了傻,他哥的指责无可厚非,如果硬要来评判,他的确对不起他哥。但他哥就没有做错吗?他哥将天才的麦宝珈掐死在过去,是他哥亲手葬送所有的可能性。
“哥,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
麦士钰打断他,“小珈,你知道最残酷的是什么吗?就是给人希望再给人失望……”
麦宝珈一滞,胸腔涌进说不上来的酸胀,他能说些什么呢,他只有失语,或者别开脑袋,不再去注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