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士钰从深陷的沙发里踉跄着起身,艰难地将自己搬向轮椅,掌心和指腹的茧摩擦在橡胶上,手里就像握着一团火。
麦宝珈坚决要走,他使尽解数也阻止不了,他已经知道结局。
他们离得非常近,麦士钰的轮椅圈痕压住了宝珈的影子,只需再抬头,就能看见宝珈悲郁的脸。
“我不想结束的,”麦士钰说,“不要怪我。”
麦宝珈低下头的时候,左大腿处传来一阵酸麻,针筒还握在麦士钰手中,大部分针头已经穿透布料,没入他的肌肤。他震惊了一会儿,可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又松了一口气,好像这样也不稀奇,是他哥会用的手段。
“让我猜猜,肌肉松弛剂吗?”麦宝珈扯起嘴角,勉力挤出一个笑。
麦士钰沉默,攥着针筒的关节泛白。
“哥,我不会怪你”麦宝珈眼前渐渐模糊,意识开始迷蒙,“我、我”
既然不会怪我,为何又总让我伤心?麦士钰忧伤地想。
麦宝珈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重,模模糊糊中他能听见不甚明晰的交谈声。刻意压低了的声调,怕吵醒他似的。其中的一些词汇是“腺体”、“手术”、“激素”,频繁地被提及。眼皮上像搁着铅球,压得他的思维也下坠。
麦士钰是想干什么?很快,他聪明的脑子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没过一会儿,麦士钰靠近,鼻息从他脸庞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