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冬春谢

昆仑玉虚宫,通天禁闭中。

元始抓着他弟弟,在与老子商议一会儿后,果断就把他往侧殿一领,顺带上书一行字“禁闭室”。

通天努力抗议了两下,就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又翻了个身,在温暖如春昼的殿宇内闭着眼昏昏睡去。墨色的长发自云榻上垂落,一副安详躺平的模样。

老子和元始细细探讨了一下“弟弟跳崖的原因一二三”,“弟弟的身心状况四五六”,“我们不能放弃弟弟之七八.九”之后,方凝重着一张脸踏入殿中。

他刚想语重心长地教育年轻人要爱护自己的生命,下一瞬便瞧见了已经安然睡去的通天。

老子:“……”

弟弟你刚刚跳崖了诶!你化形之后二话不说就跳崖了诶!你还说以为自己在做梦,想跳下去看梦会不会醒,现在就能放心地直接睡着了吗?你怎么做到关个禁闭就跟回家一样自在的啊?!

老子:“难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

一想到这个可能,长兄目光微暗,轻轻扣上通天的手腕命脉,查看起他的身体来。

三清之间一贯不会互相排斥,毕竟是同气连枝,祸福相依的“好兄弟”。

但是……

微凉的触感无时不在,令通天不觉颤了颤眉睫。

他恍惚睁眼,眸光清浅无声,映着昆仑无垠的天光,不见喜怒,不辨哀愁,当真是无情无欲,不沾染半分是非红尘。

他拒绝了老子的探查。

长兄的动作微微一顿,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后,平静地松开了手:“通天,你化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通天不语。

老子语气微重:“通天。”

他方侧首瞧向老子,眼眸柔和,轻轻一叹:“兄长,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老子:“若当真无事发生,你又何故纵身跳下昆仑?难不成,果真如你二哥所说,你是想找死不成?”

长兄垂眸望他,目光幽邃至深,仿佛想透过这层躯壳,看到他内里的灵魂本质。

通天瞧了他一眼,思索几息之后,举天指地,眼神真挚:“那不如我给您当场发个大道誓言,看看天雷劈不劈我?”

老子:“......罢了。”

通天弯弯眼眸方想开口,又见长兄投来的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跳崖也好,天雷也罢,拿这些东西开玩笑,通天,你当真在意过自己的身体吗?”

老子:“还是说,你觉得你不会受伤?”

通天顿时沉默。

他微微抬眸,淡漠的视线中是长兄俯下身的举动,微凉的手指拂过面颊,鬓边的发被轻轻挽于耳后。那一声极轻极浅的叹息似在耳畔停留,带着淡淡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