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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以前,林如昼搬离了尔市、不知所踪,这个名字几乎就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游蔚的几次节日问候都石沉大海。

原来不是换号码了吗?

游蔚忽然有些恼怒,于是将聊天页面迅速关闭了。

你谁啊,我还不伺候了呢。

他和林如昼的故事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于他而言,林如昼自然不只是一个久未联系的故交。

很久之前,林如昼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意味着一切。

但他知道,林如昼或许不会这么想,就正如现在的游蔚也不会这么想。

三年多没见,游蔚很欣慰地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回忆起林如昼的整张脸。

出现在脑子里的都是星星点点的碎片,比如笑起来微抿的嘴唇、比如略微上挑的眼尾,比如生气时陡然低沉的嗓音。

这些刻意遗忘,却反而增添了回忆的朦胧。

越朦胧,那些美好轻松的东西会漂浮在水面,只要借一点月光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些沉重的回忆则积压在了水底,好像再也无关紧要。

……

今天不是游蔚第一次转学。

他第一次转学是在八岁、二年级,别人还忙着玩滑滑梯、上树掏鸟蛋的年纪里,游蔚却在这次家庭巨变中学会了一个词,叫“忧郁”。

忧郁的小孩是不掉眼泪的小孩,他只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忧郁的小孩是最坚强勇敢的小孩,他不怕受伤也不怕流血。

忧郁的小孩是最特立独行的小孩,他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家人。

游蔚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这套理论,但非常奏效,转学一个礼拜了,他都没有交到一个朋友;甚至连班主任都一度以为游蔚是个自闭症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