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才后知后觉延展出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痛。
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明明年少时单纯热烈的一腔热情,那样明媚美好,每每想起这个人,是情不自禁的欢喜。
他还记得,那天在阔别多年的酒桌上,近在咫尺的秦刻问,愿不愿意和他结婚。
他也记得,在这件公寓的角角落落,被拥在秦刻的怀里,数不尽的缠绵缱绻。
那些日夜里的欢愉回忆,如今变作褪去华裳,露出恶心丑陋的内里。
当他主动喷上许季庭的味道的时候,秦刻在想什么?当他雌伏于秦刻身下时,秦刻透过他看见了谁?
他想大声怒吼,想要质问秦刻,要一个答案,或者一句承诺,一声道歉。
陆心愉摇晃着起身,赤着脚回到房间,颤抖地拨出了给秦刻的电话。脑子里掠过许多话语,他应该说什么?问一句乔洋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结婚那晚你是不是在他的床上?你真的喜欢许季庭吗?你有没有一点……真的喜欢过我?
电话没有接通,陆心愉却觉得庆幸。
真好,不用亲耳听到那些残酷的答案。
他没有哭,曾经为了秦刻流了那么多眼泪,偏偏现在他硬憋着一口气不肯再流一滴眼泪。
从被送到急症室到出院回家,他没见上秦刻一面,这几天在心头堆积的话语,似乎也并不重要了。
视线落在了床头的照片上,照片上立了两个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光影交错中,一个抿着唇惴惴不安,一个蹙着眉急不可耐,他拿过相框,食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秦刻的脸。
仍是那张完美无缺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眉骨,两片薄薄的唇,七年来陆心愉在心底描绘过无数遍。是阳光下冲着他笑的人,也是站在主席台上闪闪发光的人。
陆心愉收集了秦刻所有的剪报,背得出生日血型星座,熟知他的忌口和爱吃的菜肴,知道秦刻衬衫要买多少码,平时喜欢什么色系的领带……却依旧拼凑不出一个真实的秦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