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我了。”五条悟说。
“哦。”七海说,听他的语气,可能会觉得他紧跟着要说一句“那又怎样”。
“气死我了。”五条悟又说了一遍,“从头到尾,我做错了什么事?我只是从那个该死的房间里走出去二十分钟啊?”
“好吧。知道你很委屈。”七海说,“但你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这个点钟和我说这件事吗?”
这个点钟意思是凌晨十二点四十分,他坐在自己家的书房里,穿着棉质条纹睡衣,带着低度数方框眼镜,手里拿着打开的《百年孤独》和一杯睡前看闲暇读物时喝的果茶。五条悟坐在打开的窗框上,长腿从窗沿伸到他的桌面上,顶到了他北欧风格的台灯。
“就是现在。”五条悟说,“我天亮之前和那群蜥蜴们有七场架要吵。现在不找人说说话我搞不好会直接炸平他们。”
好吧。为了世界和平。严格拒绝加班的七海健人也只好打开窗子把这个人形核弹放了进来。
“我做错什么了?”五条悟皮靴还没落地就又说了一遍,“我确实没处理好打了她,但我是故意的吗?我道歉了吧?说我没有感情?当面对我说谎?这都是为了谁啊!?”
“我斗胆猜测,你在说今天晚上的事。”
七海把落地灯打开,用脚给他推去一张软布的圆腿扶手椅。五条悟不客气地倒了上去,长腿敲着地板,用手重重按着前额,看起来着实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处在爆发边缘。七海多看了一眼自己耗资不匪的枫木地板,还好五条悟没有留下鞋印。
“你已经知道了?”
“很难不知道。”七海说,“烟花事故烧掉整座山的报道上了夜间新闻,咒术圈的人一眼都能看出来是某人没放帐就用了【茈】吧?”
提到的“某人”顿了一下,显然就算已经上了全国新闻,也没意识到自己打架又没放帐这件事。
“无所谓了。”两秒钟以后他就说,“这不重要。”
对于某些夜间加班的咒术协会社畜来说大概还挺重要的。不过七海也懒得为其他被最强牵连的可怜人叫屈。他继续说道:“如果是说远山同学的出现,以及某人当众骚扰未成年人,也很不幸地听说了。”
这下五条悟真的愣了一下。
“不是——这种事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整天不在忙工作就在忙吵架,有点儿余裕全在排非理性甜品长队的最强咒术师,大概是不太能理解闲人间的流言八卦飞得比新闻还快这件事。不过因为关于这位的夸张故事隔三差五就有一出,所以七海的重点在于:“居然是真的吗?”
“因为有伤在心口,想仔细看一下。”五条悟说,“虽然好像拉她内衣是不太对,但——”
“恕我直言,是很不对吧?”
“说实在的,”五条悟直白地说,“我当时全部理智都用在别直接杀掉她了,没法多想其他事。”
好家伙,您这晚上到底想杀多少人啊。不过七海还是用前金融从业人员的头脑整理了自己获得的信息和他支离破碎的发言。然后他说道:“这样,你进来时说‘太生气了’,是因为远山同学吗?”
“是。”
“我猜测现在确认她不是诅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