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所以,”七海说,“女孩子明明也没做错什么,就因为遇上了你,差点被杀掉,被能烧掉整座山的术式打,还被男人拉扯贴身衣物,你怎么能进来这么大声嚷着‘没有做错任何事’?”
有一刻,五条悟看起来哑口无言,这也算是值了。七海报了被深夜恶客打扰的一箭之仇,满意地把水果茶拿起来呷了一口。
房间里沉默了一阵。五条悟把额头支在手背上。过了几秒钟,他又语调沉沉地说道:“气死我了。”
看来不让他发泄完是不行了。七海问道:“到底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五条悟吐出一口气,“只是想不明白我怎么就搞进了这种事。”
“什么?”
“我根本没做什么吧?”他又说了一遍这句话,“我也就是和你说了那一句吧?有点心动……但这不是和人走在庭院里,看到蔷薇花枝条长得很好会说的话一样吗?觉得不错,有点心动,春天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回来看——就是这样平常的感觉吧?”
“没错。”七海说。
“完全就是普通的心情啊!”五条悟大声说,好像从他敷衍的应和里得到了支持,“这种程度没有犯什么错吧?总不至于就要受到惩罚吧?都是什么事啊!先是叛逃——也不是她的错,然后忽然消失,给我留一屋子的血——然后报告说是杀了满街的人——真的做诅咒师是什么流行吗?搞成杰那样到底是有什么吸引力啊?!我有三个月在发疯,一下子觉得是活着,一下子觉得大概是死了。总在想当时哪句话说错了变成这样?做梦都看见骨头。”这时候七海给他也倒了一杯果茶,他也不谢一声地接过去咕噜噜地喝了半杯。
“到了四国那个案子我反应过来了。是什么人在挑衅我,拿着她的心——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忧太还问我,说眼睛如果被取下来,应该也能活着吧。我说也许吧。但其实是心——真希整天和我板着脸,我差点把她踢到非洲去。”
七海对那段时间的事情多少听说或者参与一些,只是那时候五条悟忙到见不到人影,也从没找他聊天。他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谨慎地说道:“非洲太远了吧。”
“确实不适合。”五条悟低声说,把喝到底的茶杯顿在一边的小茶几。
“然后呢?“七海问。
“……也就是这样。”五条悟说,他那一阵陡然升起的倾诉欲回落下来,语句又变得简明起来。“我确认小觉死了,死人不能影响活人,很抱歉,但是不能再为她追下去。一直是按这个思路考虑的。她今天出现时——是真的——那之前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是在耍我吗?她还不肯解释,有一瞬间我确实想杀了她算了。”
他倒回棉布椅背里,一只手掌按在面孔上,呼吸沉重起伏。七海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强大的男人。
“蔷薇花要是听见了,大概也会觉得是无妄之灾吧。”
“哈?”
“没什么。”七海继续担当分析人士的角色,“听你的说法,好像是因为过程太曲折了,产生的气愤。也许换任何一个学生都会产生这样的感受吧,也不是远山同学的错。”
“哈。”五条悟笑了一下。
“怎么?”
“有时候也想,最后那天离开前没有亲她就好了。”
刚刚还说什么都没做吧?!七海忍耐地说道:“你想知道我对这种行为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