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内侍入了书房,就见天子坐在案前看书,是了,这会儿的确是天子看书的时辰。

陈内侍道:“陛下,刚刚赵姑娘的嬷嬷来了,说是赵姑娘画了一幅秋江图,请陛下过去品评一二。”

就算没听见之前他和赵嬷嬷在外边的勾当,李瑜也一下就听出他在说谎,他神色不变,其实心中已经有些不耐。

陈内侍还在接着说话,“奴才想着赵姑娘第一日上船,不好冷落,便回来要向您禀告,谁知半道上遇着了花夫人手底下的小太监,那小子说夫人身体不适,请您过去一趟。”

陈内侍这话说得也老艺术了,先是提赵姑娘,又再提花宜姝生病,很容易就给天子造成误解,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就病了,哪里这样巧?分明是想要争宠,想要阻拦赵姑娘侍寝!若是天子这会儿还宠幸花夫人,说不得就被花夫人得逞了,先帝不也是这样屡屡被贵妃得手?

可是如今不同了,先不提花夫人有前科,她装病在天子心里得打个折扣,再者今日她又两次惹恼了陛下,陛下不想出气才怪?除了花夫人,哪个这么大胆,敢在天子将要传召时提前走人?

陈内侍估摸着,就算不为了尝鲜,单单是为了治治花夫人,天子说不得也要多宠赵小姐几日,如此一来,他也算对得起怀里的银票了。

他心里冷笑,从前天子身边只有花夫人一个,天子没尝过女人的滋味,自然厚待她,如今多了位赵小姐……花夫人若还这样恃宠而骄学不会教训,今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咯。

在宫里待久了,陈内侍很清楚,一时的盛宠算不得什么,长久的宠爱才是稀罕。当年先帝后宫里多少绝色,又有多少人曾得到一时盛宠,甚至当年皇后也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最后还不是被相貌平平的贵妃压得死死的?要不是贵妃所出的皇子早早就去了,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指不定是哪一位呢?陈内侍心里唏嘘。

陈内侍心中这些念头转过,忽见天子摔了书就站了起来,然后就匆匆迈开步子往外走。

陈内侍吓了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跟在后头问:“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