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口米饭,差点把自己呛着:“咳咳咳咳咳咳保洁像话吗?”
“我寻思你还会洗抽油烟机,手艺挺多啊。”我说,“不错,艺多不压身。”
“开飞机的。”他说,“飞一次休两天。”
飞行员,怪不得花钱没谱,收入比我高太多,我说:“可以啊,宁机长。”
“……没到机长,副的。”他说,“不过邹老师,你花钱那么节省,你们教授不是有那个……科研经费吗?”
我乐了:“我教数学的,科研经费?你指买草稿纸的钱?”
他放下碗,眨眨眼,憋出三个字:“这样啊。”
“平时有一些小项目,挣的钱给学生们分分,剩不了多少。”我说,“攒钱结婚用。”
我心知我这辈子结婚的希望渺茫,这句话不过是找个借口唬宁泓,我原想省下一笔钱和宁清一同出国旅游,如今宁清走了,我节俭的习惯保留下来。
“结婚?”他看向我,眼神平视,语调上挑,略带嘲讽,“和我哥吗?”
又来了,我特烦他阴阳怪气这一套,我没有正面回答,说:“我看电视,你把碗洗了。”
说完,我离开餐桌,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用无意义的新闻报道声填满四周空气,免得我想起宁清。
宁清的职业是警察,他并非传统印象中的不苟言笑,他性子温和,有股贫劲儿,爱听相声,不是去茶楼园子里的相声,而是随便找个公园里跟下象棋的大爷唠闲嗑。他带我去长虹公园,我站在一旁不说话,看他和老大爷侃得欢实,弯如月牙的眼睛,手指夹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闲散地抽着。阳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健康的体魄,我尽量随性不刻意地打量他,听他拖长调子慢悠悠地唤我:“澜生,想什么呢?”
“澜生,想什么呢?”
脑海中的话语和现实重叠,我猛然惊醒,转头看向宁泓,语气稍有不满:“别叫我澜生。”
“那叫你什么?”宁泓抽一张餐巾纸擦干净手,坐在我身旁,“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