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我被他腻歪的语调膈应出一身鸡皮疙瘩。
“电视里讲的什么?你看这么认真。”他说。
“没什么。”我说,我压根没注意电视里相貌端方的女主播讲了些什么东西,满脑子宁清和我溜公园的情景。
“喵呜——”异瞳白猫灵巧地跳到沙发上,大摇大摆地趴进我怀里,尾巴尖圈住我的手腕,像给我戴了一个毛绒绒的手环。
吃过饭,我有些困意,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不说话,猫儿发出咕噜咕噜拖拉机一般的声音,格外催眠。宁泓安静地坐在我身旁,既没有开口讨嫌,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俩就这么坐着,客厅中漂浮着电视机外放的声音。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宁清叫我:“澜生。”
“别闹。”我迷蒙地说,“困。”
我听到宁清轻笑,握住我的手:“睡沙发容易着凉。”
“唔。”我满脑子浆糊,困得东南西北不分,本能地抓紧他的手,“宁清。”
手掌停顿,僵硬地停住不动,半晌,对方发出一个单音:“嗯?”
“别走。”我从鼻腔中哼出声音。
宁清,别走,别留我一个人,连你的墓碑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时常想,我是个多么怯懦的人啊,简单的一句我喜欢你,硬是憋了一整年。
宁清是缉毒警,拥有不少奖章,他给我讲过卧底暴露的下场。毒贩们丧心病狂,残忍如狼,不仅将卧底虐杀分尸,还会威胁卧底的亲朋好友。许多卧底死后,墓碑上不能镌刻姓名,生怕家属祭拜时被毒贩盯上。
宁清也会有一块空白的墓碑,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山包,守望一方疆土。我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亲人或者爱人,没有知晓信息的权利,只能不停的回想过往,悼念忠烈的亡魂。
朦朦胧胧间,我听到轻微的关门声,彻底陷入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