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明、周江咏和我站在空房间里,环顾四周,所见之景令我心悸。
漆黑的房间,仅凭走廊一点昏暗的光线勉强照亮入口的一小片水泥地坪。陈文明摁亮手电筒,我抬脚往里走,右手边靠墙放着一张狭窄的木板床,床上没有铺被褥,只有一张墨绿色的军行毯。左边角落是一处蹲便,沾满了斑驳的黄色尿迹,脏兮兮泛着臭味,蹲厕前方两步的位置立着洗脸池和水龙头。
我走近木板床,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床铺紧靠的墙壁上,那里镶嵌一条铁锁链,链条尽头挂着一副手铐。
“这是……”周江咏说。
陈文明说:“有的小孩性子烈,不栓住就容易……受伤。”
我盯着床头暗红的不规则痕迹,忍不住想,肖珂被关在这里过吗?他这一个月怎么活下来的?抑或,他还活着吗?
“看得差不多了。”周江咏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能把我儿子治好。”他看向我,“小澜觉得呢?”
我若有若无地点头,转头又将单薄的木板床看了一遍。
“那您……”陈文明搓搓手,“什么时候带您儿子来报道呢?”
“我们回去一趟,准备钱和收拾行李。”周江咏说,“到时候我电话联系你,名片上的号码对吗?”
“对对对。”陈文明带我们走出思过园,“我们这是正规学校,有办学资格的,您放心。”
“有办学资格……是政府发的证件吗?”周江咏眼中浮动着微妙的情绪。
“是的,我们还得过奖呢。”陈文明得意地说。
我们一路走到校门口,周江咏说:“陈老师别送了,我们自己打车走。”
“好嘞,慢走。”陈文明说,“您加我微信,以后常联系。”
周江咏打开手机添加陈文明的微信,我抬手打了辆出租车坐到副驾驶,周江咏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我报了酒店的名字,司机师傅发动汽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