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妗紧张了起来,忙道:“别,行哥,不能这么干,阿姨病情本来就不好,你别这个时候去刺挠她了。”
“她总是要死的,”我声音平静,在医院里谈死很忌讳,可我太随意,我对这些忌讳感触不深,“早晚有一天的事。”
“那也不可以,”童妗比我善良,更有人性一点,“你不要到阿姨面前胡说,我会跟周朗说明白的,他能理解的,这点你放心好了。”
周朗是她的男朋友。
我能不能放心,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吗?
童妗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执意要去气死我妈了。
等我再回病房,人已经醒了。
我妈看见我就要坐起来,激动不已,我则慢吞吞地走过去,也不着急,去把她扶起来。
“什么时候来的?”她声音虚弱无力,看来真的快死了。
“刚来。”我随口说。
我妈看起来很是疲惫,有气无力感,眼睛也不似之前清明了,跟温知栩见过面后,两个人的影响都不小。
“感觉怎么样?”我多此一举地问。
我妈扯唇笑笑,并不为自己的病情忧心,“挺好,刚梦见你爸了,要来拉我走。”
我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我妈察觉到了我的安静,转过头看过来,伸出手,我明白她的意思,把手递给她,她用挂着点滴的手轻轻抓住我,看着我的眼睛,不再有之前的轻松,也不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了,说道:“他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外面走廊里的脚步声,每一步我都能听清。
心安静的时候,什么也逃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