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那么你跑不动呀。
华明予:我跑得动。
每天这样跑,华明予的布鞋破了。有天因为鞋底撕开,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云三小姐让人力车夫等一等,等他缓过来。
云三:你要不要坐我边上,一起坐回去?
阿华推脱很久,最后被一只雪白纤细的手拽住肩膀,逼他上车。三小姐给车夫加了钱,往旁边腾了点地方;华明予贴着角落坐,头死死低着。
路边有云三的同学,看她和长工坐一辆车,都指着车笑。云三啐她们:你们发什么癫?他摔了呀,等他跟车后面走到家,天都要黑啦!
云三沿途和认识的人说说笑笑,身边,阿华突然说:小姐,我要下车。
云三:你干嘛啊?
阿华挣扎着一定要下车。黄昏下,他坐过的坐垫角落有一点暗色。云三的心很细,皱着眉头打量,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轻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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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予在一户姓云的大户家里当帮佣,后来有纺织厂招人,她就离开了云家。
云三就是从那时开始,写信送往华明予的住处。
信里细细碎碎问了许多,问她是不是好,问弟妹是不是好,家里是不是有短缺。
华女士:她有一张照片,压在桌子玻璃下面。
那是张老照片,周围都是褐色的斑点。照片上,正值青春的华明予穿着男装长褂,和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合影。
这是几乎看不清容貌的老照片,婚纱女人的脸是模糊的,五官被照片上的大片痕迹侵蚀了。华女士小时候以为,这是他的哪个妹妹出嫁时让哥哥陪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