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玄和舒池朗偷偷溜出碧树堂。
李玄玄叹了口气,“怪不得琳芝喜欢他,我忽然有点明白了。”
舒池朗好奇,“明白什么了?”
“大寒冬天的,骑马跑出城来,就为了同她说声告别,给她买些爱吃的胡麻饼。”
“我还给你送了山茶花呢,还有一树的柿子呢,不见你也做此恋恋不舍的姿态啊。”
李玄玄斜着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白野望来去匆匆,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待裴琳芝将他送到门口又回来时,眼中含泪,似是哭过。
李玄玄拉过她的手,“我以为你会开心。”
裴琳芝泪留了下来,苦笑一声,“他并不擅长读书,即便明算科他中了榜,我父亲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他连我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此前,白野望曾去裴祭酒的府上提亲过数次,都被赶了回来。他们二人的父亲政见不合,裴家和白家世代都是两个阵营,从不通婚。裴家眼下是太子一党,白家站的是十皇子一党。十皇子可同太子分庭抗礼,不是党争还能是什么。斗到最后,一方得天下,一方尸骨难安,自古如此。
虽白野望是庶子,并不得白誊的喜爱,早早搬离白府独自过活,可门第之别,仍是两人他不过去的一道坎。
李玄玄拍了拍她后背,“若两人都是真心,你愿等他,他也候你,总有破镜重圆的一日。”
腊月的冬令假,足足有十五日。
国子监学生也放假,因国子监祭酒是裴琳芝的父亲,他嘴上对这个离家求道的女儿大不满意,可心里仍是惦念着,便时常托人来碧树凉秋书院看看她,一来二去的,碧树凉秋书院在监生之间颇有名气。赶上冬令假,来了一波十余人的监生讨论课业。
那日在碧树堂里辩经论典时,李玄玄恰好在晒太阳,便听了一阵。道场的监生各选一个经典中的策论,大家一起讲自己的看法。其中不乏老生常谈的那些观点,比如《孙子兵法》里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比如《老子》里的“原典大道废,有仁义”,比如《道德经》里的“何谓之玄”……
十多个监生各抒己见,有趣的很,当时最让李玄玄记忆尤深的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