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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玄眼睫轻压, 似是不解,“四年前的粮草案?那年的战事只有同突厥的一役, 可是我父皇去陇右那次?粮草不应该早已用完了?怎么四年后, 还能成个案子,涉及如此之广?”

宋清尘问:“你听过江秋白么?”

“原来京兆府尹,略有耳闻,听说是个能人。”

“去岁江秋白犯了点小事,被御史弹劾。陛下一怒,将他贬到陇右道做鄯州刺史。他入了鄯州府衙,查看过往文书,发现当年的粮草数目不对, 就上书要求彻查此事。如此说来, 你是不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他犯了什么小事?怎会如此凑巧?”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阿翁虽然品阶不高,可是算得大儒,太子、舒池朗、包括这位江秋白, 都曾拜我阿翁为师。这江秋白是我阿翁最为得力的学生,我与他相识许久。他的脾性我了解的很, 他谦谦君子,为人周正, 断不会骑在马上吃胡饼,在京兆府里当职时饮酒的。”

“马上?吃胡饼?当职?饮酒?”李玄玄听的都被气笑。

“嗯。这并不是别人冤枉他,许多人都瞧见了的。但我知晓, 他不是这样没分寸的人。所以我猜……”

“你猜,这不过是调他去鄯州的引子而已?”

“是。”

“那陛下应该是早就知晓四年前我父王死的蹊跷,所以特地派江秋白去,彻查此事?”

“嗯。”

“此前太子曾去辋川院找我,还问我父王可曾给我留过什么东西,”李玄玄停了一下,看着宋清尘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父王去陇右,若说只是一件事,那就是送兵符,若是两件事,那就是粮草和鱼符,粮草从扬州出发,所以将你、莫陆离、绿珠、巴彦都集中到了这里,看来粮草被人贪墨了。太子问我的事,说明,我父王当初拿的鱼符有问题,那鱼符,若不是假的,就是丢了。”李玄玄看着宋清尘,“我说的可对?”她知道,若宋清尘所认所托,于情于理,不该也不会将其中缘由告诉她,那不如她将自己猜测说出来,若是没有否认,便是真的。

宋清尘点点头,“姐姐,果然聪明。可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李玄玄继续步步紧逼,“你那日在浮生酒肆算账,单你当日拿那一张纸上,就两千石粮食,你算的定不是你家的买卖,是官粮。莫不说你不过一个被废了状元名的人,没有职权查官家账的,即便是上一年的状元莫陆离,等着“补缺”获得官职也要一两年,所以他日日奔波于贵族之间,就是为了官职,如今他拜在太子党下,才有机会出头。可见,除非有人授意你,将这职权之便给了你,否则你不可能见得着。”

“姐姐,你知晓的太多了。”

“我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显示我聪明。而是,我都能猜到,那眼下在筹谋这事的人都能猜到。照理说当年的军粮都应该运到陇右了,你们还在粮食的起点查,说明那少的粮食还未找到,可能就在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