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浮上浅浅怒意,右手攥着茶杯道:“任婕靠她在法界认识的人,判定我不利于你身心健康。如果我执意来找你,她有权利告我。”
“有几次我回国,把车停在校门口,想着你就是那几百个少年里的一个,却找不到你。”
任洲一动不动,却从心底开始犯冷。他知道任婕对他的掌控欲几乎达到了巅峰地步,却没想到她对从相爱到步入婚姻、共同生活十几载的爱人也能这样狠心。
“你妈妈她,根本就没爱过我。”任丞年苦笑,眼里露出几分中年人的苍茫。
任洲没打断,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上大学的时候部门聚餐,任婕醉得走不动,死活要我背着。她多漂亮啊,吐着酒气,在寒冬腊月里穿着红夹袄,歪着头瞅我······我就背了她一路。”
“就算后来我听朋友说她一气能喝小半瓶白酒不倒,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女孩子耍点无关痛痒的小手段,对陷进爱情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毕业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只觉得巧合,随即打消了去A市发展的想法,和她买了房子,有了你。”
任丞年说到这,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看了眼任洲,只夹在指尖没点。
“那之后,或许是觉得地位巩固了,或许是觉得想要的都得到了。总之,她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起来······”
他不再说下去。
任洲眨眨眼睛说:”爸爸,你抽吧,没事。”
任丞年朝他笑了一下,颇有几分凄惨。他把那根烟点燃了。袅袅的烟雾迷漫上来,遮住了湿润的眼睛。
人这一辈子才多长,被骗去十几年的情义,岂是推杯换盏之间几句话能道明的。
一顿饭吃到最后,任丞年又给任洲叫了手擀挂面垫胃。
任洲一面吹冷面条,却听任丞年说:“小洲,明天爸爸带你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