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连忙跟了上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倾盆而至。顾霖谦连伞都没撑，一头扎进了大雨里，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这么漫步目的地在雨中走着。他觉得他现在或许正需要这样一场大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好让他清醒一点。

身后传来纪嫣然的一声惊呼声，她从工作人员那里借来了一把伞，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好容易追上了顾霖谦，她将那把撑开后并不怎么大的雨伞罩在了他的头顶，任由自己的半边身子淋在雨中。

周围都是雨水落地的哗哗声，她不得不提高声音：“霖谦，你干什么？你的车呢？”

顾霖谦没有理她，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纪嫣然只能吃力地跟上他，无论她跟他说什么，他都不肯回她一句话，她只好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停下来问他道：“你到底怎么了，霖谦？你别这样好吗，我知道你伤得很重，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顾霖谦只是狠狠地甩开她的胳膊，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滚。”

纪嫣然表情一滞，之后忽然有些怪异地笑道：“是因为赵心妍吗？”

顾霖谦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纪嫣然仍是在笑：“就为了她赵心妍，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顾霖谦一张脸上全是戾气：“连你也要笑话我？”

纪嫣然叹气道：“霖谦，她算一个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了她这样糟践自己？”

“她算什么东西？”顾霖谦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她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

纪嫣然身形一晃，几乎有些站不住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抖出两个字：“是吗？”

抬头却见顾霖谦神色痛苦地扶着脑袋，不住地摇头道：“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为什么就不能和我重新开始呢？明明……明明我只走错了一步，难道就因为我走错了这么一步，从此就要万劫不复了吗？”

纪嫣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嫉恨也有痛心，最终她只是苦涩地笑道：“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当她死了呢？就当她吞安眠药自杀了，死在了那个晚上——从前的那个赵心妍，她已经死了——你这样想，对大家都好，也就都解脱了。”

“她那天要是死了，”顾霖谦慢慢眯起眼睛，眼里尽是疯狂：“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儿吗？我们，一起去给她陪葬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