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选择和任何人亲近,可以加入任何一个谈话组织。池商周也会认真的陪她玩,甚至带她出去玩,带她去超市扫荡。
但时间一到,不管是快乐的、平淡的、幸福的只会戛然而止。
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如果她不生病,或许此刻还留在京城,或继续学业,或找份有挑战的工作。或妈妈来个电话突然提到池商周,她只是愣一下,也就一下而已,就过去了。
吴文德又是什么人,她都不认识他,她不过是横了他一眼。他也死有余辜,为什么他死了,会拉出池商周来搅和她的生活。
远远的一个空洞的呼啸声划过,夏棠梨打了个冷噤。
池商周说的,一个人生来要承受什么痛苦,什么形式的痛苦,早晚是会兑现的,有人来的早,有人来得晚,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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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走了,留下了金山。池商周恢复健康,便继续工作。他有一半时间会在公司,一小半时间在出差,还有一小半的时间会去海城。
他没再带她去过什么危险的地方,也没再带她去干过什么辛苦的差事。中午时不时还带她出去吃一顿大餐,每天到点就催她下班,她几乎从没有加过班。
而她,已经在有计划地疏远。能在外边办公室里做的事,她就不去推开池商周所在的那一扇门。只是他还丝毫没有察觉,一如往常,动不动就随手揉她脑袋,说她叫的下午茶好吃,天天让她请客。又在她有点承受不住压榨时,突然就扔个红包过来,说犒赏她。
池商周,池商周,你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惹急了我,我可是很难缠的。我不会在乎合不合适,不会在乎以后还能不能见面。我会让你很不好受,我会让你很尴尬,超级尴尬,让你觉得对不起老夏。
夏棠梨身上穿着一件露肩礼服,鹅黄的颜色衬的她肤色如雪,站在幽暗的宴会厅后台通道上,看着灯光闪耀的台子上讲话的人,像在对他默念咒语。
12月底,公司年会,池商周在舞台上作年度总结讲话。宴会厅里人头密集,水晶灯下酒香浮动。
池商周的笔今天没有拿在手上,就插在胸口的衣兜里,亮堂堂的反射着舞台上落下的灯光。他双臂撑着面前的桌子,桌上的花鲜艳地映着他英气俊朗的脸。
“大家都清楚,今年是个多事之秋。赶上这种时候,一天消耗三天的精力,我是这样过来的,大家也同样付出了努力,我由衷的敬佩每一个为本职工作付出劳动的人,……”
池商周稳沉干净的声音通过话筒送出来,说到激昂的时候,他嗓音里会出现一道独特的音色,这道声音极有辨识度,极具个人特点,极强硬也极具感染力,似乎每一个音节都能击到人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