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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穿着的是红衣,但为了试衣方便,许暮舟脑袋上并没有带多余的修饰,和那一晚在山头上一样,只用了一根黑绳束发。

正因黑发简洁,更显红衣明亮。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了吧。

反正在庄白眼里,许暮舟就是全天下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芙蓉一枝花。

“孩子的心性得像你,当小魔头是不会吃亏的。”许暮舟捏了捏庄白的脸。

庄白的皮肤与许暮舟相比,要显得粗糙一些。许暮舟这身细皮嫩肉,是从小体弱,在房子里躲出来的,而庄白,则像是经历过风吹日晒的。

然而,夏梁郡中有那么多务农的佃户,在田地里经受风吹日晒的少年人,许暮舟见得太多了。

庄白明显不属于这一类。

这几日坦诚相待,翻云覆雨,许暮舟发现庄白右手的拇指与虎口处,都长着薄薄的茧,拇指指腹与食指、中指的指尖,也有不同程度的硬茧。

这只手,应该是常年持握兵刃,以及提笔写字的手。

庄白的肩部、背部,甚至腿弯处,都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摸起来,触感有些特别。

许暮舟一时猜不出,究竟怎样的一个人,才会同时拥有这些特征。

而且年岁还只有十八十九——先前裴云初为庄白查看伤势时,通过人身上骨龄判断的。

不过许暮舟也不想猜,事到如今,庄白到底是什么人,与他们的婚事相比,实在一点也不重要。

一旁的绣娘们,看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也齐声称好。而且听说这是东家和「老板娘」,都纷纷愿意无偿承包刺绣的活儿。

众人的热情,似乎也给许暮舟和庄白的婚事多添了好几分喜气。

从绣坊里出来,距离午膳时分还要小半时辰,该回家了。这次庄白是在白日里,和许暮舟大大方方一同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