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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衡一回来,发觉府上气氛凝重,仆从们恨不能都低着头、弯着腰走路,这般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氛围,只有在他表哥大发雷霆的时候才会出现。

但其实沈毅看起来严厉肃煞,却极少在府上发脾气的。因为沈毅历来认为无能之怒,是懦夫的表现。

与其图一时之快,发一顿脾气,不如把惹他生气的那个根由除去,这就是沈毅的人生信条。

然而司衡这时感受到的压抑,却也是货真价实的。

他走到沈毅居住的院子里,正见付逍棠从他表哥的卧房中走出,神色不好。司衡自然奇怪,这时候庄白居然不在书房处理公事,反而窝在卧房偷闲,实在太不可思议。

付逍棠一见他,如同见了救星,“司衡少爷,你快进去劝劝王爷吧。哎”

这时,司衡嗅到卧房中似是飘出几缕酒香,竟是沈毅在酗酒?

也难怪连付管家都应付不来,毕竟沈毅是坚定饮酒误事的人,虽然酒量不差,但有意为了保持清醒而滴酒不沾。

这大白天的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可见是心中苦闷到无法排解的地步了。

司衡略一想想,便直觉是与许暮舟有关。

他推开房门,只见沈毅宛如平时处理公务时一般,方方正正的坐在桌边,只是桌面上摆着的,却是好几个已经喝空了的酒罐子。

“庄白”司衡蹑手蹑脚的进来,轻轻拍了拍沈毅的肩头,看到尽管人的坐姿像是维持着清醒的,但脸上的红晕和双眼的迷离,却显然是已经醉了。

沈毅抬头看了看他,尚认得出司衡这个人,说明还不至于到意识混乱的地步。

司衡把沈毅面前的酒碗拿走,继而想把人扶到床上去,“又是和你的许二公子怎么了?怎么还一个人喝闷酒呀,真没出息。”

“等下让逍棠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喝了就不难受了啊。”

但看沈毅的样子,却是一点也不想醒酒,也不想躺到床上去,就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两条胳膊的中间,嘴里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