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衡听不大清,只能弯腰凑过去,这才终于听清楚。沈毅是在说:“司衡,他不要我了他是真的不想要我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拼命压抑的抽泣。
司衡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这比沈庄白狠狠打他一顿,更叫他毛骨悚然。
当天晚上,司衡晚膳之后带着两个随行的护卫在街上闲逛,自从以「左膀右臂」之名跟随在沈毅身边,他便鲜少有空闲能这般漫无目的的游荡。
不过,说是漫无目的,其实不经意间,司衡还是依稀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的,正如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听雨苑的墙外。
“你在这里做什么?”孔夜霎时现身于墙头之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若是有话要同许暮舟说,还是从正门进来吧。”
孔夜是影卫,职责便是暗中保护许暮舟的安全,因而听雨苑外稍有异动,他皆能立刻察觉。
只是孔夜也没想到,在外面晃悠的人,是司衡。他原本以为会是沈毅的。
“呃,我”司小公子确实有话想说,却又不好意思当着许暮舟的面,“要不,你就替我转达吧多谢你了。”
孔夜未置可否。
司衡就当他是答应了,“其实,是我去夏梁郡把庄白带回来的,许公子要怪的话,就该来怪我。”
“不对!应该是怪金千岁那个老阉贼!你知道,庄白离开四个月,沈氏一族在这朝廷的乱局中,有多岌岌可危么。”
“是他把庄白逼到死角,有一步行差踏,便会坠入万丈深渊。而且是连带全族人一起。”
“庄白他不敢赌,他也很害怕。但他最怕的,我敢打包票,一定是怕把许二公子也牵扯进这场纷争里来。否则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也不必在这种时候,还非要留下他们俩的孩子。”
孔夜望了司衡一眼,若有所思,静默了一阵子才幽幽说道:“可是,那段日子里,许暮舟很痛苦,他原本是不必承受的。”
虽然孔夜并未明说,但司衡自然明白他所谓的「那段日子」,指的是那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