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的小儿子钟如鱼,年龄和我弟弟差不离,孟伯伯介绍他给我,说可能会对我工厂的新产品有帮助。钟如鱼也没想到我会发现他那点秘密,前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故意嘴甜姐姐姐姐的喊,可怕我把他那点事情说了出去,小孩儿心思呗。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其实能十分敏感地抓取商俞的情绪。如他此时冷漠的讥讽、电梯间微妙低沉的氛围,在门开刹那,她便悉数领会进脑海里,然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冒出了一堆解释。
从头到尾听完商俞或许能消气;又或许会像猫被踩尾巴跳起来冷哼说“我跟个小毛孩儿吃哪门子的醋”。
以上两种结局都是以往她期待的,但现在她不干。
“你现在知道了。”而是回以怪里怪气的腔调。
“我不想知道。”商俞语气冷到冰点。
“那你忘了吧。”她全然像在扯皮,绕来绕去就是不直面他的问题关键点,就像他对待她的离婚提议那样。
商俞没说话,实则是招架不住对方的伶牙俐齿。真是好,结婚近两年他还不知道平时温柔静婉、体贴到无微不至的孟朝茉还有这样一面。
活久见,好气又好笑。
想着想着,安静的封闭空间当真响起他一声笑。
伴随的是胃抽痛,气的。
她搬离临江君园的这段日子,商俞照常工作运动吃饭睡觉,包括朋友组的局他也依旧会去,甚至去得更加频繁。那座空壳他待不住,没人喊他起床,喝酒也没人管。不知道是黄汾厨艺越来越差还是怎么着,他吃进胃里的东西少得多。
唯一的是,尽管缺了她,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
他不是那种会为一段感情浑浑噩噩的人。虽然不免会闪过许多关于孟朝茉的片段,只要以工作娱乐等等来填满空隙,甚至过不了多久,自己完全忘记这个人也说不定。
他在竭力适应,是耗尽定力才没再踏足她在清荷镇的住所。
可是,她貌似浑然不受影响,从这段她开始无比在意的婚姻里走出来,她反而过得无比恣意洒脱,谈生意、轻飘飘应付自己…
心里猛地一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