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非但没有被缓和,反而愈发冰冻,纪仲年愧疚的感受丝毫没有减轻,甚至连直视林斯的能力都失去了。
他用手掩着嘴,虚咳两声,以掩饰内心的慌乱,“或者……你想要其它补偿也行,钱、车、房子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对于商人来说,等价交换的生意才是最实在的。
在纪二少眼里,林斯就是来自贫民窟里的一个穷小子,对于这种人,没有什么条件是用钱不能解决的。
——哪怕是卖一次屁股。
他这话听上去还挺好听的,像是林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但林斯没说话,他背对着纪仲年坐,微颤的下巴有滴晶莹的液体滑过,无声地滴落在地毯上。
液体晕湿了一块指甲大小的水迹,那么微不可察,隐藏在林斯的视野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见。
其实他希望纪仲年也能看见的,这样说不定给一点疼惜,然后问他怎么了,是不是难过。
可他又该怎样答呢?
说出来,谁会信呐。他所知道的他们的过去,又或者说是他们的未来,一点也无法令对方相信。
最大限度就是顾影自怜,不然还能哭哭啼啼撒泼一番,对纪仲年说“我们相爱过,你不能这样侮辱我对你的爱”?
沉默之下,不敢哭的林斯将下嘴唇咬得发白,低下头去,这才堪堪忍下了眼眶里的湿润。
纪仲年也不说话,他们之间别扭得窒息。
再这样下去只会愈发尴尬,林斯不想让彼此弄得连句话都说不了,索性主动犯起了贱,将那枚闪闪发光的手表戴在自己手上,像是把它当成一件好不容易交换来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