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开口:“有一个地方,应该有。”
她说的“应该”,而不是“也许”,就是肯定语气,周佥宪眼神一亮:“你说哪里——?”
他忽然顿住,因为以他的为宦经验,已经知道了这个地方,他慢慢说出来,“庆王府?”
庆王并不做粮食生意,但以庆王府的人口,封地,各项出息,没有任何一家粮商的粮食会比庆王府屯得还多。
周佥宪陷入了沉默。
庆王府有粮食,他有银子,拿银子买粮食,似乎天经地义,但他知道,绝没有这样简单。
从进平凉开始,他尽量避开庆王,因为他的正职是赈灾,如果跟藩王产生交集,引起不必要的变数,那有害无益。
但种种迹象显示,有些问题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庆王安坐府中,看似没有干涉过他的行事,实际上那一只无形的手,早已罩在平凉上空,只等风云一动,便生雷霆之变。
听得许融应了个“是”字,周佥宪微微苦笑,这下属内眷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庆王不生事便算好的了,她竟还敢打他的主意。
许融也微微一笑:“大人,也许明日常将军来了,有教我们之处。”
周佥宪定住了。
他忽然发现是可行的。常荣时替庆王收留了郑原生,就一定是庆王的人吗?不,他很大可能是受了胁迫。
庆王握有他的软肋,那么,以郑国公府和庆王当年的关系,他会不会也知道一点庆王的秘密?
或者,不用秘密,只要能告诉他们多一些庆王府的内情,就有可为之处了。
周佥宪考虑再三,将这个任务交给了林信:“常荣时不同于郑原生,本官不便对他用刑,只以言语问询,难知根底。你们出身相近,不如由你去试他,也许会有所得。”
林信与常荣时其实一点不熟,常荣时靠祖荫得官的时候,他还是个苦闷又桀骜的少年,但既有委派,他不会拒绝:“是,下官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