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头,发现桌面上放着的果真是一张报纸。纸张被人从整幅刊面上撕了下来,裁剪成一条条,只剩下一块看得分明。
【托尔基勒先生于近日访华,新文报专稿……】
文字下面印着的,正是那张带有她的合影。
姜素莹这些天过得愉快,看的也只是本地消息,竟然全然不知道那张照片已经在天津见报了。
“卢主编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省去我不少麻烦。”廖海平温声解释起来,“不然上海这么大地方,单凭一张照片,找起来还是要花些力气。”
文明人是如此的脆弱。
甚至用不着拷打,只是稍微吓唬两句,卢主编就哆哆嗦嗦交代了姜素莹的全部行踪。
但或许怨不上卢主编。
——因为今天这场变故,本就是她一时大意造成的。或许从最开端开始,整件事便是因她而起。
这个自责的念头在姜素莹心中盘旋不去,几乎要压垮她。若不是身后有桌子支撑,她也许会跌坐到地毯上去。
在姜素莹愣神的时间里,廖海平走得更近些。
他心满意足的把胳膊环在她的腰间,用力勒了上去。像藤条,像茎蔓,非要把她融进骨血里。
对方丰盈的曲线贴着他时,廖海平倒是没有什么杂念。
他单是想,他是应该恨姜素莹的。
他把自己如此珍贵的信任交付出去,就这么被对方踩在脚底下,咔嚓一声碾的粉碎,是个人都应该憎恨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