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麓心颤了颤,这小子成长了,现在没那么好忽悠了。圆房是不能圆房的,得认真想个法子推脱才好。
死小子为难人,叫她如何是好。
秦彦眼神越发冰冷,猜到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先成家后立业也是有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分心?”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你真是太过高看自己,以你的姿色还不足以成为红颜祸水。”
姜麓瞪他,死小子拐着弯损她长得不好看。“是啊,我长得如此不堪入目。你若是勉为其难与我圆房,岂不是委屈。”
她阴阳怪气,还能听到磨牙的声音。
秦彦不看她,“娶都娶了,我能如何。”
这下还怎么谈,姜麓已经七窍生烟,恨不得掰开这小子的眼睛睁大好好看。她哪里丑了,她哪里有碍观瞻了。
“未必不能如何,和离或是一纸休书,我都可以。”
少年大怒,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借口,她真正的目提想离开自己。此女巧舌如簧,惯会使用反咬一口的伎俩。
突然,他“呼”地从炕上腾空而起。
姜麓只感觉眼前一花,他已经像根长竹竿似的立到她的面前。更让她惊骇的事,他步步紧逼一直逼到她抵在桌边无路可退。
“有话好好说,不要意气用事。”
他的模样像要进食的猛兽,姜麓心都提到嗓子眼。
“秦彦,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秦彦的手放在腰带上,看这样子是想将她就地正法。她又惊又急,苦思脱身之法。
秦彦压根不给她任何逃走的退路,用身体将她紧紧固定在他与桌子之间。没有转寰的近距离对峙,她明显感觉到他散发出的热量。
这小子疯了!
她心里焦急万分。老牛吃嫩草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嫩草鲜嫩多汁,非老草难嚼难咽可比,可她现在真的下不了口。
眼前的嫩草非要送到她嘴边,大有她不吃不是人的架势。
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你别这样,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少年低吼着,像受伤的幼兽。
她的心颤得更厉害,如一片孤舟在大风大浪中颠来颠去。比她高一个头不止的少年气势万钧,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到底是龙子龙孙,就算是未成年的幼龙,其龙威也是不容小觑。
“没有,我怎么可能看不上你。你看你长得俊美不凡,又是天家的血脉。我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你看不上我的份,我哪会嫌弃你。”
“那今晚圆房?”
姜麓那叫一个窘,死小子怎么就扯着此事不放?
“圆房是要圆的,但我以为不宜操之过急…”
“为什么?”
他眼神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我以为眼下不是顾及这些事的时候,我在乡野长大身体一直不好。你看我这身板,要什么没什么,你不嫌硌人吗?”
少年放肆的眼神将她从头看到脚,她的身材确实还没什么起伏。虽然养了这几个月,皮肤白了气色好了,但总体来说还是偏幼。
秦彦目光梭巡时,她莫名觉得害羞。
那种如同初春少女般羞涩的感觉也是见了鬼。
“我不嫌。”秦彦说。
姜麓又羞又怒,什么叫他不嫌。她对自己的身材可是很满意的,骨感美有什么不好的。她故意自贬以打消他的念头,他倒好还真的给脸得脸了。
“你是不嫌,但我介意。”她说得无比真诚。
少年的怒气似乎消了一些,眼中的冰寒也没有那么深重,“无需介意,我并不看重这些。”
言外之意,他不重色。
姜麓气得险些翻白眼,好家伙他还施舍上了。
“我介意,我们都太小了。”
话音一落,她便感觉之前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他的气势甚至比之前更为令人胆寒。
少年玉面如冰,目光更像是冰封过后的剑棱。
“你嫌我小?”
她说的明明是他们都小。
“我的意思是我们…”
“你闭嘴!”少年怒不可遏,低吼着,“说什么为我好,说什么自己配不上我,说来说去还是嫌我小。我小不小你不是看过吗?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这下真是踩了老虎尾巴,老虎都要吃人了。她心知不妙,再争执下去怕是会出事,真动起手来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最终的结局不是老牛吃嫩草,而是老虎吃小羊。
“我说了不是那个意思,你不信。”她作出一副不再挣扎的样子,“既然你不嫌硌人,那你就来吧。”
说完她两手一摊闭上眼睛,大有一副任人为所欲为的认命感。她心里笃定苍鹰不吃尸体,心高气傲的少年也不耻于强人所难。
她如此模样,秦彦如何能继续。骨子里的骄傲注定他不可能对她做什么,一股郁气在心口间像要炸开。
这个女人……
她总是知道如何激起他的情绪。
“滚!”
滚就滚,这次姜麓不再反驳。她麻溜地从他胳膊下钻过去,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生怕再惹怒那个快要火山喷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