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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宴山明白他留不住布偶猫,这里并不是个安全的居所,他保护不了她,即使为着她的安危考虑,也该让她越早离开越好。

但宋宴山不舍得,活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寂寞太久了,所以不舍得。

午餐肉罐头烤好了,他装在碟子里分给姜愿吃,自己却捧着味道很糟糕的营养液小口小口喝着。

他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等着大人的审判。

窗帘拉得比夜晚还要严实,屋内照明全靠一百瓦的白炽灯,刺亮的灯光将他的皮肤照得更苍白,再加上黑的发,黑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病态。

姜愿沉默地吃完了早餐,爪子拨了拨空掉的餐盘,碟子在地板晃荡磕出的清脆声响引得宋宴山睫毛轻颤,他想,要分别了,悬在头顶的铡刀要落地了。

姜愿却缓缓地问道:“其实我昨晚就有点想问了,你是一个人生活在这儿的吗?你父母呢?”

宋宴山下颌抵着膝盖,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姜愿解释他诡异荒诞的人生。

姜愿又道:“那底下的人,是在看管你吗?”

她昨天从墙爬到树,再借着树木跃上窗台时,其实有瞥到过底下有几个晃动的人影,她那时闪过刹那的想法简直称得上天真无邪,她竟然只是简单地在想,原来这小区也是住人的啊。

但经过昨夜一晚的遭遇,她不这么想了。

无论她再天真,再想不出法治的帝国中怎么还会有人为非作歹,但病态的男孩,与紧闭的三扇门,门里遮掩不住的血腥味都是铁打的事实,镇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