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老者听灰衣老者要用五万两银子收了玉秤,心中狂喜,只是听伙计说现银不足,一颗心又沉了下去,心中沉吟未决,一时之间没有答话。矮胖子和黄衫人见青袍老者沉吟不语,心中焦急,不由对视了一眼。矮胖子干笑了两声,对青袍老者说道:“武大哥,眼下公子急需银子,虽然一万五千两银子略有不足,不过咱们兄弟想法子再凑上几千两,想来也能应付一时。何况大朝奉说了,他必定会尽快将剩余的三万五千两银子凑齐,咱们不如先取了一万五千两银子,交给公子去办事,等大朝奉凑齐银子后交给咱们,自然可以解了公子之危。如此一来,两不耽误,岂不甚好?”
矮胖子说完之后,黄衫人接着说道:“姚二哥说得甚是。小弟以为如此行事最好,不会耽误了公子的事情。”
青袍老者听矮胖子和黄衫人说完之后,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背靠屏风的那名少年身上,口中说道:“公子意下如何?”
少年神情略略有一些惶恐,看着青袍老人的眼睛,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背心已然抵在屏风之上。他退无可退,只得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开口说道:“一切全凭武先生作主,我没有什么话说。”
慕容丹砚见少年如此模样,心中疑云大起,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你不觉得这一主一仆有一些奇怪么?姓武的老家伙自称是少年的家仆,可是说话做事飞扬跋扈,对少年没有丝毫敬意。少年对这个老家伙言听计从,看上去极为畏惧,哪里像一主一仆的模样?”
厉秋风看了慕容丹砚一眼,向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慕容丹砚只得闭嘴不说,又透过柜台板壁上的方口向大堂望去。只见青袍老者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公子将事情交给在下处置,在下只能勉为其难了。”
他说完之后,不等少年说话,便即转过身来,对灰衣老者说道:“既然大朝奉眼下拿不出五万两银子,虽说颇为遗憾,不过感念大朝奉如此大方,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至于先付一万五千两,在下以为不必如此麻烦。咱们先将玉秤带走,待大朝奉凑齐了五万两现银之后,再到青天居去找我家公子。到时咱们一手交银子,一手交玉秤,省掉了许多麻烦事情。”
方才灰衣老者说用五万两银子收当之后,青袍老者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旁观诸人都是亲眼所见。何况一万五千两银子已经是数目惊人,换作其他当铺,能用一万两银子将玉秤收当已属不易。是以人人都以为青袍老者会满口答应,先将一万五千两银子带走。没想到青袍老者对灰衣老者的主意压根不放在心上,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灰衣老者听青袍老者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只是这神情转瞬即逝。他看了青袍老者一眼,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客官将玉秤带走罢。待老夫凑齐银两之后,再到青天居去拜见客官。”
青袍老者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如此最好。不过好东西可不等人啊!大朝奉既然知道这杆玉秤不是凡物,想来岛上其他当铺的掌柜和当家朝奉也不是瞎子,若是他们也看中了这杆玉秤,我家公子又急着用银子,咱们只好将玉秤押给别的当铺了。到时大朝奉再想要这杆玉秤,可就不只要拿出五万两银子了。”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青袍老者如此说话,心中雪亮,知道青袍老者看出灰衣老者对玉秤志在必得,一心想着从灰衣老者手中弄到更多的银子,这才不肯先拿走一万五千两银子,而是要将玉秤带走,使得灰衣老者心急如焚,想法子尽快将银子凑齐。到时他尽可以推说有当铺愿意出更多的银子将玉秤收当,逼迫灰衣老者拿出更多的银子来将玉秤带走。此人武功虽然不弱,也颇为狡诈,只是太过贪婪,遇上智计深沉的灰衣老者,非倒大霉不可。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听灰衣老者说道:“客官说得极是。此物乃是稀世之宝,而且又牵涉到大唐的一段秘事,若是识货之人,即便要他拿出十万两银子,他也会心甘情愿地用银子来换取此物。松田岩岛藏龙卧虎,或许有人愿意出更多银子来换取玉秤,却也不足为奇。客官先回青天居,老夫尽快凑齐银子,再去青天居拜见客官。”
青袍老者见灰衣老者说话平淡,看不出他是否因为自己要将玉秤带走而焦急,心中倒略略有一些忐忑。只见灰衣老者双手将玉秤捧起,从柜台板壁上的方口将玉秤递了出来,口中说道:“此物贵重,客官带在身上可要小心,万万不可跌落损坏。”
青袍老者见灰衣老者将玉秤递了出来,急忙伸出双手将玉秤接住,向后退了两步,干笑了两声,口中说道:“大朝奉的话,在下牢记在心。只盼大朝奉尽快凑齐银子,咱们青天居再见。”
他说完之后,转头看了黄衫人一眼。黄衫人会意,急忙快步走到青袍老者身边,将玉秤小心接了过去,放回皮囊之中,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入箱中。青袍老者向着灰衣老者拱了拱手,便即转身向当铺门外走去。黄衫人紧紧跟在青袍人身后,瞬间绕过了屏风,从众人眼前消失不见。矮胖子走到少年身边,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公子,咱们也走罢。”
他虽然称呼少年为公子,可是一脸轻佻,目光中尽是戏谑之意,哪有丝毫对主人的尊重?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越发以为这几人身份可疑。眼看着少年和矮胖子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她转头对厉秋风小声说道:“这哪里是仆人陪着主人,分明是强盗押着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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