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见到罗正的生命从颈间流逝,他连去捂住对方颈间的伤口的冲动都没有,反而有了一种平静之感,似是在说,果然如此。

她就是这样的人。

性命、修为,这一切,在她眼里,好像都是身上掉下的一根头发一般,无需在意。

甚至……谢朝兮的脸上失去了表情,他看向虞芝,见到她满是愉悦的面容,心中隐隐生起了丝丝悲凉。

甚至,哪怕掉根头发,她兴许还会皱眉。

而杀了个人,却还要嫌弃手脏。

清霜城的天仿佛从未亮过,而他亦被这阴翳的日空笼罩住,窥不见一丝光亮。

那一日,他也是这般趴倒在地面上,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将自己救了起来。那时的他上太清山不久,只以为自己果真见到了仙人。

可哪有一位仙人,是这般心狠的呢?

他想起自己尚未入宗门之时,为了给人治病,他常常去山间采药。书中常说,色彩丰艳的绿植花木大多带着毒气,需得小心谨慎,不可轻易入药。

但从未有人说过,原来如花似月的貌美之人,也同样——淬着毒。

他的神色颓败,明显得一眼便能瞧出来,可虞芝只是静静看着他,似是在等他回过神来。

“师兄,是这人先要抢我们的白弋令的。”段清意识到两人之间不对,出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