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跟在身后的闲杂人等统统赶去,总算清净了些。虞芝却注意到,这些人只是离得远了,时不时还会望这边看上几眼,像是确认什么一般。
色彩缤纷的丝带在眼前飞舞,船舷处点亮了几盏烛火,橙黄的光避开亮堂的明珠,在她的身上打出各种模样的阴影,将那身红衣衬得更加艳丽。
耳边传来丝竹之声,忽而凄婉、忽而铿锵,是不同的船只发出的。
“阿清。”她忽然喊道。
离了山庄,段清紧绷的神色松懈下来,眉眼柔和,不复白日的冰冷。
“师姐?”
虞芝的身后是粼粼波光的湖面,她逆着光,面容被发丝稍稍遮住,看不分明。她问道:“你来这儿这么久,可有学过奏乐?”
段清愣了愣,摇头道:“未曾。”
“是师姐想岔了,还以为闻云歌是靠着那首抚琴绝技将你带回来,原来我们清儿并不喜欢。”
谢朝兮听到这话,没忍住,说道:“芝芝,若是你爱听管弦之声,我亦能奏与你听。”
虞芝当没听见一般,继续道:“吹笛,笛子总有裂的一日;抚琴,琴弦也有断的那天。就像人一般,时过境迁,没什么是不会变的。阿清,你知晓我在说什么么?”
段清纵然说不上多么聪敏,但这话说得已算直白,她自然听明白了。她神情动容,唇瓣微动,终是问了出来:“师姐,我该怎么办?”
“你想与他结契么?”虞芝又问了一回。
对待段清,她总觉得像是孤苦无依的自己,想要帮她,却又不愿违背了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