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闻笛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下的,是诅咒!由生到死,除非魂飞魄散根本无解!”钟有期额间青筋暴起,面目扭曲,“你师父为了你,想必是给你换了血,让那诅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你伤我的每一分,都会同样地报应在你师父身上!我若是死了,薛思也活不了!”
薛闻笛右手抖了抖:“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死了,也要将薛思带到地狱里去!”
“你给我闭嘴!”
薛闻笛凄声,一剑捅进了钟有期的肩膀。
鲜血还是温热的,可他真得没有在痛。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薛闻笛抹了一下溅落在脸上的鲜血,神情呆愣。
“师父,我可以去看看我自己吗?”
“见一见你那血肉模糊的惨样?”
“那还是算了,我自我感觉很良好,万一就此破灭,我得多难过呀!”
“就你嘴贫。”
……
薛闻笛脑海里闪过在岁寒峰时,他与薛思的每一次对话。
他在魂魄归位前,当真没有见过自己的尸身。
“小楼,你剑锋偏了。”
薛闻笛忽感肩上一沉,右手被微凉的掌心紧紧握住。
薛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环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熟悉的浅香将他包围,驱散了内心阴霾。
“钟有期诡计多端,信不得。”
“师父——”
薛闻笛还没有回过神,薛思轻声笑着,手上用力,将横雁抽了出来。
“你小时候练剑,师父也这样手把手教你,那会儿你还没有桌子高。”他亲昵地说着话,呼吸平稳,语调和缓,薛闻笛渐渐定下心来。
钟有期瞠目欲裂,薛思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横雁再度恢复了往日气势。
“横雁是一把能斩断尘缘的剑。”
薛思那清越的声音,为钟有期敲响了丧钟。
“聚魔池尚存,魔气不散,你便可再度复生。”
剑光如紫气东来,雪色迷离,天地无声,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钟有期无法喘息。
“可一旦斩断你与聚魔池的联系,你必死无疑。”
“薛思,你好狠。”
钟有期浅色的瞳孔里,最终只映照出那张冷冷清清的脸。
那张脸,与记忆中魔都的血月重合,飘飞的雪花,哀嚎的人群,坠落的火星,高楼朱窗,通通烧了个干净。
钟有期睁着眼,倒在了这洁白大雪中。
魔气四散,再也没了动静。
薛闻笛愣了好一会儿,才觉着腿软,伸手就抱住了薛思:“师父,累了。”
“师父知道。”
薛思从袖中抽出一方素白的帕子,给他擦干净脸。
薛闻笛实在太累了,由着他动作。
薛思擦着擦着,忽然笑笑,问他:“先别睡,这帕子送你。”
“啊?”薛闻笛眯开困顿的眼睛,一瞧,居然是那方绣着一尾银鱼的帕子。
“送我了?”
他很是欣喜,困意大减。
“嗯。”薛思将那帕子塞到他怀里,不轻不重地按着,“走吧,去接你几个师弟,带他们回岁寒峰,以后你得多教教他们剑法灵术。”
“好。”薛闻笛高兴坏了,拉着薛思就要走,对方却是不动。
“师父?”
他转身看他。
鲜血染红了那身白衣。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甜回来了,不许说我极限一换一(落泪)
虽然写得很差劲,但是我很确信我是个甜文选手(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