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道:“我想邀请明善公跟我去一趟牧场,我亲自演示给您看,若您觉得此事可行,咱们再商量如何验证。”
张御医明白了。
她需要第方佐证,证明自己的法子能够防治天花,这才能呈给陛下,取信于世人。
他目前没有拒绝的理由,既然接种没有危险,看看有什么要紧的?
“既然夫人这么说,老夫自当效劳。”张御医问,“何日出发?”
“日后。”程丹若起身,“明善公,此事不算机密,可是否能成功尚是未知之数,还望您代为守秘。”
张御医不傻。这事若能成,他就算不是发现人,也是一份偌大的功劳,今后在疫病事上也是说一不二的地位了。
“您放心,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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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好了合伙人,接下来便是为去牧场的大规模接种做准备。
程丹若找到了一直为自己打器具的银匠,此人原本供职于京城银楼,打造的首饰以纤巧闻名。
她斥巨资百两,拿到了对方的身契——是的,这人是匠籍,平时要为朝廷免费打工,给银楼和她干活属于外快。
程丹若走工部的路子,消掉他的匠籍,这样,他的子孙便能够参加科举了。
这人也非常识趣,孙子送进私塾,带着儿子一起和她签了卖身契。
程丹若很需要人定制器具,便没有拒绝,让他加急做空心的针头和手术刀片。
如今的针筒也好,刀片钳子也罢,都是重复使用,靠高温水煮消毒。
她的要求是必须精细,针头绝对不能粗,坚硬度倒是无所谓,折了就融掉重铸。
多人接种,必须防止交叉感染。
手术器具之外,还要准备一些药材,假如高热不退,或是出现其他症状,也好对症下药。
又去玻璃工坊定了温度计。
这东西因为保温箱,匠人倒是做得熟了,只是不受重视,如今不过是有钱人家瞧稀罕的玩意儿,没什么人买。
她弄到了支体温计。
万事俱备,只差收拾行李。
和从前的每一次一样,谢玄英不大高兴。
傍晚时分,两人在窗边用餐。
东院的外书房移栽了一株桂花树,馥郁的芳香侵染屋舍,满室甜香。
程丹若在剥螃蟹。
他夹了块桂花糖藕:“这次去多少时间?”
“他们会在牧场待一个月,等到牛痘结痂脱落再回来。”程丹若道,“我就不一直待着了,种完观察几日就回来,等到出痘再去。”
谢玄英自是想她常在身边,但听说要来回奔波,立即皱眉:“也太累人了。”
“还好,骑马也就一天的路程。”她专心致志地取蟹肉,“家里事情多,离不开我,我久不外出行走,人家怕是要疑神疑鬼。”
谢玄英瞅瞅她,夹走她蟹斗里的蟹腿肉:“我合该知道,总不是舍不得我。”
她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你就这意思。”
“谁说的?”她提起银壶,在他的蟹斗里浇了姜醋,“少吃点,玻璃胃。”
谢玄英面无表情:“总比你铁石心好。”
程丹若才不怵,好整以暇地问:“那相不相配?”
他瞥她。
她把蟹斗里的蟹黄倒在他碗中的米饭上,雪白的米粒上堆着一簇尖尖的橙黄。
“配。”他弯起唇角,“你我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