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早饭已毕,杜如芸吩咐备车,打算到望月楼去实地看看。
临出门,却听见敲门声响,杜如芸正在和脚上的靴子做斗争,低着头叫了声“进来”。
脚步声响,黑色的银边厚底靴停在杜如芸脚边,一双大手探上她的脚踝。
杜如芸忙松开自己的靴子,道:“今天不疼了,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不用去鸾音阁吗?”
梁程煜依然握着她的脚踝,内力探入,伤势果然已好了很多。这才抬头道:“你的车还没修好,去望月楼的话,坐我们那辆。”
杜如芸这才想起来,坊内一共两辆马车,自己常用的那辆因为车轴的问题一直在修,昨日去松山书院都还是坐的梁程煜他们这辆。
梁程煜的内力让脚踝暖融融的,男人顺手拿过靴子,给她套上。
他的动作很轻,套上靴子时几乎没有一点痛感。
杜如芸站起来试了一下,若是注意着点,慢慢走起路来已经不怎么疼了,她停在窗前笑道:“你比郎中灵多了,该付你诊费才是。”
梁程煜此刻正要跨出门去,回头看了她的右手一眼:“你不是已经付了么?”
杜如芸顿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昨日那一巴掌。
说到这儿,杜如芸倒是想起来了,忙问道:“昨日那一杆,可落了伤了?要紧么?”
“没事。”逆光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只听见他低声道:“下次不必如此,他伤不着我的。”说完便大步离开。
马车已在前院备好,梁程煜一拍白祁言,两人骑马先行。
冬日的寒风打在脸,后腰的伤处也隐隐作痛,梁程煜却觉得整个人都暖得不可思议,从昨日到现在,他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却依然觉得有用不完的精力,仿佛昨天的那一巴掌,在所有包围、纠缠他的沉重恶意里,挥出了一条缝隙,透入了明亮的阳光。
杜如芸到达望月楼的时候,时辰还早,吃午膳的客人尚未上门。
张胜近期有点憔悴,听杜如芸说明了来意,沉思半晌道:“其实酒楼环境的问题一直存在,只不过近期特别突出而已,杜老板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