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两人已成对峙之局。
黄知桥被逼到此,只好点头:“好!就算多了一个候选人选,刚才商会干事已经过表决,我黄知桥五票压过四票,也该当选为会长才是!”
吴老和陈老刚才还暗自庆幸有人阻止,此刻又一阵心惊,差点忘了,即使有多个候选人,选举出会长的方式仍然是干事投票。黄知桥早已收买了四位坊主,确实占有优势。
此时杜如芸却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可笑的事情,银铃般的笑声竟一时停不下来。
黄知桥怒道:“杜姑娘,念你是位姑娘,我不会叫护院赶你出去,今日你无端闯我商会会场,胡闹一番,现在结果有了,就快些离开吧!”
杜如芸依然在笑:“黄坊主此言差矣,你那五票是怎么得的?其中有你自己一票吧!自己头自己而占得一票先机,你觉得,可以服众?”
黄知桥一愣,一时竟无法反驳。
杜如芸道:“黄坊主,我俩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就按照商会的规矩来。商会规程中明确记载,若产生的会长人选有人提出反对,或有多个人选无法立时决定的,可延期三个月,三个月后,再次聚会选举会长。”
未等黄知桥说话,江侍郎已连声称赞道:“好!如此甚好!昨日国主也曾提起此事,其实不必在你两家之间,若有其他坊主想要争个高低,我们礼部也愿将其作为会长提名!”
此话一出,那几位没有支持黄知桥的坊主立刻应和,几位支持者反而闭了口。黄知桥一人难抵多人,只得应下。
商议至此,杜如芸已大获全胜,向大家施礼道:“今日之事,各位都是见证,小女子无礼,闯了今日的会场,是在是抱歉,请大家继续,如芸这就告辞了!”
出得商会大宅,杜如芸谢过江侍郎和宋骥,上车回坊,那宋英梧却追了上来,连连问道:“杜姑娘,你不是说怀疑黄知桥行为不端,不能尽负会长之责吗?我还以为你会当面告发,如此说动一两个干事,今日就直接当选会长,你却提出和黄知桥公平竞争,这不给自己找事儿吗?”
杜如芸给自己倒了杯茶,横他一眼道:“你个做差役的,当然知道告发没那么容易,我手上没有铁证,只能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再一个,什么叫给自己找事儿?我若今日就当了会长,九个干事里有五个都不听使唤,做什么事能成啊?”
宋英梧只想着结果,倒没想这么多,一时语塞。但他只是考虑不周,并不是笨,很快就转过弯来,凑近杜如芸道:“所以姐姐就来了个祸水东引,让江侍郎故意说,三个月后谁都有机会被推举为会长候选,这么一来,那几位支持黄知桥的干事,必也会奋力去争取会长之位,他们的联盟便不攻自破了!”
杜如芸伸手给他拿了个茶杯,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对,真聪明!”
她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心中暗忖:其实还有一层考虑,黄知桥此人虚荣心盛,此战失利,必会瞒着太子,暗中去寻办法翻身。人急了便会出错,与其把他推翻了,让太子再找个聪明人来和对阵,不如养着他,平日里多多收集把柄,到最后再让他功亏一篑,也让太子再无多的时间考虑布置。
只是,这最后的时间,究竟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