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她用项链从陈院长那里换来的八百块钱,一瞬之间便花的只剩下不到两百块。之后她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把剪刀,两个面包和一大瓶纯净水,等结账的时候,看到收银台上摆着的五颜六色的彩虹糖,她不知怎的就忆起不久前男人把手摊在她跟前让她写字的画面,鬼使神差般地又买了一罐糖……
她的口袋里最终只剩下一百五十六块钱,不多不少,刚刚够买两张回宁城的车票。
可不能再乱花了!
如此作想,衣末提着一大袋的药便往回赶,等到福利院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
雨后新阳,黄昏之后,西边的天际之处,是一大片火烧云。
衣末走着走着便慢慢停了脚步。
视线的尽头,是一个男人。
他靠坐在福利院门口的石墩上假寐,头微微仰着。有风刮过,他微微蹙起眉头,右手垂下,拧紧了空悬的裤管。
没有人知道男人坐在那里多久了,就像之前没有人在乎他们为什么会蓬头垢面地出现在这里一样。
衣末吸了口气,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男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他这一天似乎很爱睡觉,而正是这份嗜睡提醒着衣末,他必须尽快得到治疗。
她用装药的塑料袋碰了碰男人的胳膊,下一秒,男人便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阴蛰而又凌厉,就像穷途末路的困兽遇见危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