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脖子上有好几处痕迹,明明已经叮嘱陈斜收敛着点了,然而这些夏天暴露区域还是没有完全幸免于难。
何缈只能在印子上抹上厚厚的粉底,然后把头发披下来,能遮则遮。
她九月才去淮西大学报到,在这之前,还是按部就班地在淮西电视台实习,纯当丰富阅历。陈斜在六月底正式走完转正手续,警服肩章上的光板两道拐变成了一杠两星,按寻常流程应该是一杠一星的,但考虑到他不久前在公交劫持事件中立了个二等功,才一次连升两级。
何缈跟着陈斜一起去参加了他们队里给他办的庆功宴,那天陈斜喝得有点多,走路都打飘。
吃完饭出来,何缈艰难地架着他在路边等代驾。
陈斜乖乖地把头靠在她肩上,气息全喷吐在了她的颈间,热热的,麻麻的。
他一直没说话,直到某个瞬间,他突兀地抬了下头,目光锁定马路前方一个正在等红绿灯的女人。
何缈惊觉:“怎么了?”
陈斜冷冷淡淡地说:“我妈。”
何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们身处一个人流、车流极大的十字路口,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横向行驶的车和纵向在等红灯的人依旧很多。
夜色下的灯火变换着五颜六色的光,那一拨等红灯的人越聚越多,流光在他们脸上映照出一道道斑斓的光彩。
何缈看见了岳瑛,她穿着一条米色的中袖及膝风衣裙子,脚下踩着一双同色系的尖嘴高跟鞋。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和她一般大的中年男人,看着气质还挺儒雅,她的手挽在那人臂间。
红灯已过,绿灯乍起。
人流齐刷刷走上斑马线。
岳瑛和那名中年男士一边说笑,一边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