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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番外 因之 809 字 2022-10-05

天刚亮时奚容就起了,我不知怎么忽然意识到,他约摸跟我一样,也一夜未眠。

我在床上呆了片刻,心中思绪万千如同缠绕在一起的乱麻,难以理清。

既睡不着,干躺着也难受,我掀了被子也走了出去。

推开木门,嘎吱一下响,好像这年久失修的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哀鸣。草木与晨霜清新的味道钻进鼻腔,村落周遭安安静静,只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奚容独自站在萧条荒芜的院落中,背影浸在微熹的光线中,显得清冷出尘。

院子里只剩下一口水井,如今也干涸了,石井旁栽种着一棵梨树,如同身形佝偻的老人一样树干弯曲伏在地上,这棵树前些年遭了一场大风,树干折断了半根,再加上土地贫瘠无人施肥,已是到了终暮。

它绿叶落尽的干枯纸条上工工整整地系着十几根红色的绸带,却也因为岁月流逝风干了原本明亮的颜色。

如今,它们看起来只是灰扑扑的淡红褐色,有些凄凉落寞地随风在枝头飘动着。

说起来,我的名字其实也来源于这棵树。

我妈起名起得随便,不过就是生我的时候恰好瞧见这棵梨树,我爸姓阮,于是我就叫阮梨。

这棵树自我外婆小时候就在了,也不知是哪飘来的种子,后来它一日日伴着一代代人长大,我妈在我小时候常在秋季给我摘梨,一边哄我吃,一边说:“宝呀,这就是梨,可甜可水了,咬一口来,你的名字就是梨,知道了不?”

我瘪瘪嘴,百思不得其解,拒绝了她的投喂,天真无邪地问:“可它们都是我,我怎么能吃我自己呢?”

我妈把我搂在怀里哈哈大笑。

外婆每年在我生日时就会在这棵树的枝条上系上一条鲜艳的大红祈福丝带,这算是我们这儿一个不成文的习俗,意为保佑孩子岁岁平安,幸福安康。